完全不理人了(1 / 2)

铃野绘里香有限的视野里,那是一团瘆人的漆黑物体,粘稠在天花板上滴滴答答往下涌。

黑影听到她的质问声后蓦然消失。

“没事了……”有人顺了顺她的后背,“呼吸,绘里香,呼——吸——”

惊恐至极而暂停呼吸的铃野绘里香抱住鸣海遥,急促喘息片刻,紧接着哇呜一声哭出来。她抖瑟着,浑身骨寒毛竖,悚惧极了。

在鸣海遥的安慰下,逐渐平和下来的铃野绘里香忽然想到:“你怎么不害怕?”

她放开她,抬手抹了抹眼泪。

而后,铃野绘里香发觉鸣海遥的嘴唇微微发颤,抚摸自己的手掌微微发颤,连声音都变得微微抖动:“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反应一阵,忽地明白了那团黑影是谁,于是碍难起来。

“这样不好,小遥。”

铃野绘里香含糊地告诉她,不仅只是“不好”。

差点把人吓得窒息。

清醒十足的铃野绘里香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打开小夜灯,对鸣海遥说:“你不应该再和他纠缠了……”

接续着,她伸出指头点了点鸣海遥的额间,十分用力。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小夜灯散发的微芒,在她们周身构成淡淡的光影变化。

鸣海遥想说我跟他说了的……可是他从不听我说话。

她嚅嗫几下,没为自己解释,而是致歉,以及:“绘里香,我知道错了。”

“我没有怪你呀,只是感觉现在这样很怪,不是吗?”

“是很古怪……”

铃野绘里香说:“你不能再反复和犹豫了。”

“好。”

“得改正。”

“嗯。”

最终,对每个人都没含坏心的鸣海遥使得了所有人都不开心。这使她感到现实的神奇与荒谬,微微出神地“看”着眼前。

铃野绘里香轻叹一声,反复陈述:“我没有生你气,真的,我只是……”

怎么说都不对。

她想了想,质问道:“小遥,你在这样一段奇怪的关系里,到底想要什么?”

“嗯?”

鸣海遥回神,身旁的好友似乎变成了童话里的神仙教母。

“你想要什么,都能实现哦。”

落难的公主回答:“我想要触摸灵魂那样地、真正地交谈,想要一个符合我愿望的、完美的……”

鸣海遥偏过头,对铃野绘里香说:“我暂时没有想法欸。”

此时,她恰好正面朝向了夜灯,光影大量映在她的脸上,模糊了全部的神情。

第二天的下班后,鸣海遥和喜欢的好友告别,打车回去妈妈的家里。

出租车司机向前开了一阵,余光不经意瞥向车内后视镜,揉了揉眼睛:后座一直是两个人吗?总不可能白天见鬼吧?

那人黏黏糊糊地对刚才上车的女客人说:“宝贝,这是回家吗?”

而鸣海遥对着窗外,就像是普通人在看风景一样,不理隔座倏地靠近的岛崎亮。

他伸手揽过的她肩头,手掌缓缓下滑,从衣服下摆探入腰间。

在司机想要出口制止他的不雅行为时,岛崎亮停下了动作,只是这样紧密地抱着鸣海遥。

过程、现在,鸣海遥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不管身畔的岛崎亮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彻底地无视了他。

反正鸣海遥真看不见。

岛崎亮挑眉,“是你的好朋友说了什么吗?”

鸣海遥不回答。

“理理我啦,我好想你。”

他的手臂环扣着她的腰,头则埋进了肩颈。

鸣海遥仍旧沉默,仿佛当岛崎亮不存在。

连前座偷瞄后视镜的司机都忍不住摇头,想:这种情况下,小伙子是完蛋了。

……

“客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鸣海遥不管岛崎亮还锁在自己身上,自顾自地就要开门下车。

司机扭头好奇她怎么解决的粘人男客人,却发现后座的男人已经消失。

惊吓得左顾右看也没发现他的踪迹。

怪不得那个女客人不理人呢,真的是鬼……而且一看就是吃女人的恶毒男鬼。

“我回来了。”

鸣海遥站在玄关,向室内喊出。

没人应答。

等待她回去的家里没有人。

她慢慢悠悠上楼的时候,接到了叔叔的来电,叔叔解释说妹妹今天突然生病了,全家都在医院照顾妹妹,妈妈忙着忘了告诉她……

“嗯,我知道了,没事。”

鸣海遥停在楼梯中间,周身是一片熟悉、亲密,却不属于她、她也同样不属于的空间。

就像岛崎亮关住她的那所房屋,没什么不同。

没人等待着她,她也和任何人没有牵连,没有亲近,没有牵挂,没有尊重,没有理解。

好寂寞。

她在很孤独的时候,会想,如果有人这时候能安慰自己就好了。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鸣海遥垂着头、靠在楼梯冰凉的墙上,接听来电。

“前辈,我到家了,你呢?已经在夜校准备上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