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泡馍(2 / 2)

此时羊奶也沸腾起来,边缘起了很多泡泡,渐渐的又凝结成很薄的奶皮子,姜青禾就夹起来放碗里,加点糖和徐祯一人一半吃了。

也没等它再沸,而是提着泡开的黄豆和那罐羊奶,还有一些奶制品去了四婆家。

他们也没有石碾子,更没有手磨子,要磨豆浆做豆花只能去四婆家。

“做豆花好啊,”虎妮兴奋,“你晓得俺娘今儿做了啥,锅盔!”

她咂了砸嘴,“上回俺吃豆花泡馍,都过了好几个年头了,掰点脆馍,浇一汪辣子,那豆花尝起来真叫人馋嘞。”

话还没说完,背就挨了四婆一掌,“叨叨啥,过来磨。”

姜青禾还真没尝过豆花泡馍,她只吃过咸豆花和甜豆花。

做豆花泡馍要先熬豆浆,要磨得细,还得一遍遍过筛,蔓蔓嚼着奶渣蹲在旁边看,她看着豆浆从纱布里一点点漏下来,说了句,“跟羊挤奶一样。”

“豆豆也要挤才有奶吗?”

徐祯回她,“豆豆挤出来的叫豆浆。”

前几个月生活太贫瘠,蔓蔓还没喝过豆浆,煮出来的第一锅豆浆她先尝了,又喝了口羊奶,她很苦恼。

徐祯问她,“好喝不?”

“豆浆有豆豆的味道,羊奶有小羊的味道,都好喝。”

蔓蔓问,“为啥下雨不下奶?”

四婆大笑,“俺们蔓蔓是缸瓦盆倒核桃——瓜拉拉。”

“我顶呱呱。”

姜青禾说她,“你想得挺美。”

“我本来就挺美,”蔓蔓骄傲。

一时间哄堂大笑,笑闹间打了卤水的豆花成型,不像南边那种嫩豆花,这里的豆花粗拉拉,泛黄。

四婆拿出舍不得吃的油棒子,也叫麻花子,跟后世的麻花差不多,就是更憨实。

油棒子掰碎,投到豆浆里泡开,姜青禾以为再把豆花舀进去,没想到四婆又把锅盔切成稍带点厚度的薄片,也一起扔进去,过会儿再拿笊篱捞起来分到粗瓷碗里。

舀一勺豆花,洒把盐,浇一勺油汪汪的辣子,最后来勺滚烫的豆浆。

徐祯满怀期待,他尝了口软烫的豆花,又夹起泡软的馍片和油棒子,又咸又辣,他不是顶爱吃,这口味就跟喝不来咸奶茶一般。

姜青禾反倒觉得还可以,虎妮是老爱这口味了,馍片烙得香,油棒子吸足了汤汁,豆花又滑,豆浆香中带咸,她咂舌,“美死个人咧。”

蔓蔓说:“我尝尝,咋美。”

只能吃甜豆花,她可眼馋了,虎妮整个人就很粗,娃说想吃,虎妮就夹了点豆花给她。

蔓蔓满怀期待地进嘴,然后哇地呸在桌上,她眼里浸出一点泪,喊道:“啥美,麻人。”

小草赶紧把豆浆递给她,姜青禾半点不担心,笑趴在一旁,四婆也笑又恼,“哪有你们两个这样当娘的。”

蔓蔓见四婆气了,她喝完豆浆后小声说:“我也有不对啦。”

问她啥不对,她说顺嘴闲传的,逗得众人又是笑。

吃过豆花泡馍后,第二天早上他们吃了煎老豆腐,配黄米馇馇,吃美了去草场做活。

再去的时候,徐祯自己在那修,姜青禾去搂青草,割韭菜,拾粪,她还可惜这水泡子没鱼苗,不然她还能捞点。

又搂回一堆奶制品,吃的蔓蔓嘴里身上都一股奶味。

转天姜青禾就不跟着去了,徐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晚上回来说:“听不懂,又要我喝酒。”

他都不想去修了,窝在姜青禾肩头抱怨,但第二天早早就走了。

修了三四天,徐祯就真不去了,他在家里做桶,不过没木料,做勒勒车的轱辘得要桦木。

“进山一趟吧,”姜青禾收拾东西,“还得攘点柴。”

“去西头那片?”徐祯问。

桦木春山上多得是,不过东头那的桦木林里有人居住。

“去西头吧,”免得打扰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