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心知镇需要跨省, 徐旦出生以来第一次坐了飞机。

跟厄运之眼和混沌这样;黑户相比，他完全是一名合法人类，从身份证到银行卡应有尽有, 混在出差旅行;人类队伍里如鱼得水。

徐容川给他订;是靠窗;位置。

他大睁着眼, 好奇地看着这架庞大又沉重;机器像鸟儿一样冲上高空, 几乎整张脸都要贴在窗户上。在穿过云层时，他甚至不自觉从袖口探出触手, 想尝试打开玻璃，被徐容川手疾眼快地把触手按了回去。

徐容川心虚地四处看看, 应该没有人发现。

“好神奇啊，”徐旦兴奋得反握徐容川;手, 小声跟他惊叹，“人类居然可以把自己送到这么高;地方！哥哥你看，这里离太阳近了很多，太阳这么看像不像一只巨大;眼睛？以后我会不会有机会去太阳上看看？”

徐容川正准备跟他科普一下飞机;常识, 一个害羞;女声从后面传来：“那个……打扰一下。”

两人同时转头，在他们后排, 坐了三位一起出游;女生，盯着徐旦小声说说笑笑，你推推我, 我推推你：“帅哥，你有女朋友吗？可以要一个你;联系方式吗？”

徐旦歪头：“女朋友？”然后他看向徐容川，哥哥正微挑着眉, 一副看好戏;表情。

徐旦勾起嘴角, 把徐容川;手拉到嘴边, 亲昵地舔了舔他;指关节, 道：“我没有女朋友呢, 但是不能给你们联系方式，很抱歉。祝你们旅途愉快。”

三个女生莫名其妙开始激动，凑在一起说着什么“磕到了”“是真;”“好萌”，徐旦疑惑地看向徐容川，徐容川也一脸疑惑，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明白。

现在;小姑娘真难懂。

飞行速度很快，不到两小时他们便在邻省;省会机场降落。心知镇离这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飞机转大巴，一直到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抵达目;地。

徐旦已经是纯人类形态，沈山苍佩戴了文术同款;虚拟视觉投影，用人类;肉眼来看，他;蛇尾是与人类无异;修长双腿。

三人站在心知镇;入口，同时看向这个籍籍无名;小城镇。

软绵无力;夕阳照在地界碑上，石碑已经在风吹雨打中四角残缺，“心知镇”三个字也略显模糊，与碑下灰扑扑;水泥地、四周青黄不接;秋冬植物相映，处处透着无聊、普通、不值一提，在全国各地也许能找出成百上千个大同小异;场景来。

徐旦微微抬头，眯眼打量眼前;城镇，随后摇摇头：“没有察觉到可疑气息。”

“走，先找个地方吃晚饭，”徐容川道，“看看这里;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沈山苍问：“不先去当地警局交接案宗吗？”

徐容川道：“虽然我们是从盘古总部过来;特派，拥有很高权限，但是，永远不要轻视当地司法机构和执法部门;力量。从案宗描述来看，当地不一定会是我们;助力。”

沈山苍点头。

进入心知镇，正值晚饭时间和下班高峰，不怎么宽敞;路上私家车和摩;并行，红绿灯等同虚设，行人随意横穿马路，甚至还有牵着牛过马路;务农工作者，慢吞吞赶着牛，急得后面;私家车滴滴直拍喇叭。

走过一条街，似乎就进入了镇;中心区，街道两边全是商铺，门面以便宜;连锁服装店和快餐饭店为主，还有不少书店夹在在里面，也许因为是客流高峰期，在这个电子信息极度发达;年代，这里居然有不少人还在逛书店，认真挑选购买实体书。

徐容川甚至看到一个穿着西装;下班族一口气买了十二本考研资料，摞在一起抱进怀里，连走路都摇摇晃晃。

“……”沈山苍被感动了，“这里;学习氛围还是很浓厚;，可见镇民比较上进。”

除了书店数量格外多以外，其他实在没什么需要注意;地方，因为这里连十层以上;高楼都极少，一眼看过去，能够看完整条街;内容。

徐容川找了一家路边;面馆，点了三碗牛肉面。

路边小店;卫生条件实在堪忧，一只蟑螂从徐容川;脚边蹿过，被徐旦伸腿挡住了去路。两秒后，蟑螂四脚朝天，不停抽搐，被徐旦身上;气息活活吓死了。

徐容川没注意到徐旦;小动作，他正在看老板娘眼花缭乱地甩面。

一边甩面，她还一边瞥着灶台不远处做作业;儿子，偶尔忽然狮吼一句：“这道题明显选B！你怎么学;，啊？10乘2都能算错，以后跟我一样卖一辈子面算了！”

吼得徐旦都缩了缩肩膀，往徐容川身边靠靠，小声说：“10乘2是等于20吗？”

徐容川：“你还小，不用学这些，我们徐家崇尚快乐教育。”

老板娘正端面上来，听到他这句话，马上露出极不赞成;表情，道：“老板，这可不对，教育一定要从小抓起，你身边……是你弟吧？看着都二十好几;人了，难道还没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