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道：“真当我傻了，进来时婢女已经跟我说了，说你在殿舍里逮着他们就向他们打听起我的事情来，我怎么会不知道。”

她看了眼羞红脸的霍成殇，侧头扫了眼老御医：“这里有我，辛苦老御医跑一趟了，初次见面多有失礼，还望担待。”

老御医笑了笑：“到时候给老朽带几坛子佳酿就好。”

说完，拿着药箱就离开了殿舍。

裴淮仁又将目光放在了霍成殇的身上，扫着对方法哄的脸颊：“既然想要打听我的事情，为什么不问问我本人，或许我会给你意想不到的结果。”

霍成殇小声嘟囔着：“向本人打听多尴尬。”

裴淮仁喝水也不忘反击：“被本人发现他人打听好自己，比向他人打听还要尴尬。”

霍成殇：“……”

刚刚还被人夸眼尖嘴利，能说会道的嘴这时候就像是被人用针缝上了一样什么话也睡不出来，只能闭着嘴，低下了头，装个安静的摆设。

裴淮仁摇了摇头。

“既然不打算说，那不如我来说说，”裴淮仁从衣襟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霍成殇：“看看这个。”

霍成殇接过信件，刚扫了第一行，立刻坐正了身体，全然不负之前的神采。

借助烛火的照亮，得以从背后看到信纸上不过短短四行，根本就是扫一眼就能看完全部的事情，反倒是霍成殇硬生生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抓着信件的手紧紧握着，隐隐约约能听到皱纸的声音。

裴淮仁放下杯子：“你在看也看不出个花来，反倒是信都要被你给撕裂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定时火药，霍成殇“啪”的就将信一把扣在桌面上，整个人猛地站在地上。

“不行，你不能去！”他的声音高昂，竟是有破音之举。

裴淮仁瞥了眼门，劝道：“小点声，还是说你想要咱们之间的对话被整个皇宫知道？”

“不行，这件事情真的不行！”霍成殇压低了声音，手紧紧扣着信纸，“是不是那件事情，那件事情本是因我而起，是我做的，为什么后果要你承担，若这是惩罚也该由我去才对，如何都轮不到你啊。”

他虽压低了声音，但快速不带停歇的言语，亦或是到尾音的颤栗都代表着那副身躯下被掩藏压制的情绪的起伏。

“可正因为是我与齐烈之间的矛盾，才会导致你被牵涉其中，这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办法，我又怎会让你孤苦无依。”

“那也不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你陷入危机之中，若是这样的安全我宁可不要！”

霍成殇看向裴淮仁的双眼眼眶泛起了红，双手全部都撑在桌面上，细看下都能看到对方手臂上绷起的力量，甚至整个身体都在抖，这是在进行压制带来的。

“想想看用一年驻守边关，换你后半辈子的不安，怎么样都是值得的。”比起压抑自己的霍成殇，裴淮仁自己倒是看的很开。

有闲心的她甚至伸出手，将手放到了霍成殇的脸庞上，触手间传来的柔软令她捏了捏这张脸，又放在脸颊上。

“乖霍公子，别伤心了。”

裴淮仁笑着：“一年的时间可是很短的，况且我本身就是个将军，驻守边关本就在我的职责所内，你在害怕些什么？”

我分明是怕你有危险，那么多人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人去，为什么非要派你去……无数个要说的内容却没有一句话被说出来，霍成殇的喉咙仿佛是干涩到凝固一样，说不出一句话来，只知道张着嘴又重新闭上。

他没有办法说出为什么，因为他才是造成裴淮仁进退两难的元凶，他没有这个叫冤的资格，甚至是连悲伤的资本也没有。

霍成殇握着放在他脸颊上的手，手指上厚重的老茧摸着脸有些疼，但他不想放手。

正当裴淮仁以为这件事就要到此为止的时候，她听到面前的人说。

他说：“我想要见你的父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