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将这虚弱的身躯压垮,毕竟如今的霍成殇就是个不堪一击瓷娃娃。
齐容儿问道:“有多久了?”
裴淮仁想了想:“半个月,还是一个月,想不起来了。”
毕竟她每天除了洗漱,喝水,给人换药,就是坐在这张椅子上要么出神,要么看人,有需要用到她的时候就会派人将东西拿到这里一一过目后再让人原封不动的送回去,至于吃饭想起来再说,红妆更是不可能的。
齐容儿知道这座殿舍已经成为了囚禁野兽的牢笼,昔日的意气风发彻底葬送在这里,如今跟她说话的不过是最后一点理智幻化而成的空壳子。
只要一点触碰,就能够破碎。
齐容儿走到梳妆台上拿起一把梳子,走到椅子后,双手一点一点将裴淮仁的头发拢到身后,用梳子一点点的将头发疏通好,然而因为主人近几日的不爱惜,导致头发有很多处都打了结,想必是洗后都没有好好梳梳。
为了免除痛苦,她得意拿出剪刀,将打结的地方一一减去,在细细的整理一番后,才用梳子继续梳,而这一梳,让她发现了在浓密头发间隙里那那一根根明显的白头发。
齐容儿说道:“你有白头发了。”
裴淮仁眨了眨眼睛:“那你拔掉就好了。”
齐容儿凑到人耳边说:“可是白头发会越拔越多的。”
裴淮仁说:“那你就把我的头发编起来,让白头发看不见不就行了。”
齐容儿了然,用着手里的梳子一点一点将糟糕的头发理顺好,从右侧开始抓起一撮头发开始编起,柔顺的发丝在灵魂的手指间相互缠绕在一起,没多会儿一个精致的鞭子就出现在掌心里,用捆绳绑好后,又拿起一撮头发开始编了起来……
最后将编好的鞭子用绳子绑了个低马尾,随着蝴蝶结的系好,原本凌乱的发丝瞬间整洁,柔顺了起来。
裴淮仁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头发,有些疑惑:“为什么不全部绑起来?”
对此,齐容儿解释道:“我好久没有见过五妹你散过头发了,散着头发很好看。”
裴淮仁对这种答案,只是抬手指了指衣柜。
齐容儿走了过去,打开衣柜,就见里面清一色的黑白两色衣服,这不对啊,她记得以前给裴淮仁做过不少色彩艳丽,同样很适合她的衣服,如今这些衣服都去了哪里?
裴淮仁只是不慌不忙地拿起茶杯喝了口早已凉透的茶水,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全都被我烧掉了,一个不剩。”
齐容儿关上衣柜:“为什么?”
裴淮仁摊靠在椅背上,无神的双眼注视着床榻上的人:“他说好看,我就给烧掉了,三姐你说这样他会气到醒过来,在跟我打一架,其实吵架也不是不行。”
齐容儿沉默片刻,才道:“……说不准会呢。”
裴淮仁点头:“是啊真说不准,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还是为了惩罚我,要说别的估计还怕我领兵杀进中原灭了其他国度吧,当真是菩萨心肠,消减我的精神让我无力再战。甚至是就连自刎就没想着活下去,那老大口子差点就没救回来,现在睡着了不就避免了跟我的纠缠,当真是一举多得,可惜我偏偏还是如他所愿了,可是不上钩不行呀,我怎么可能会放他走。”
齐容儿厉声道:“别说了小淮。”
裴淮仁起身,侧头看着眉目竖起的女人,摊了摊手:“好吧我不说了就是。”
就在这时叩门声响起,婢女端着推盘走进屋里。
“殿下这是公主的膳食。”
“放桌上就行。”
望着婢女离开的身影,裴淮仁看着冒着热气的饭菜皱了皱眉头,偏过头,明显是不想吃的意思。
齐容儿走过去,用勺子搅了搅稀粥。
她的声音带着威严性:“赶紧过来吃饭,作为公主要听储君的命令。”
裴淮仁耸拉着脸:“你可真是瞎操心。”
边说边走了过去,坐在椅子上,接过勺子漫不经心地搅着粥。
整个殿舍连带着屋子都是一股苦涩到不行的药味,任何山珍海味到这里只会变成苦到痛苦的药膳,久而久之谁还愿意吃饭啊。
又出神的裴淮仁自然没注意被抢走的勺子,随着一道惊雷的落下,才唤回一道神来,却不料下巴被捏到一边。
力道很重,还有些疼。
裴淮仁自然不乐意,呵斥道:“喂,你干什……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