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娘亲莫要难过,以后同在皇城,不至于就真只成别人家的媳妇儿了,大喜之日,娘亲开心些。”
早间应雨灵的哥哥应雨鸣也从外州府赶了回来了,他是专门来送应雨灵的。
按照习俗,应雨灵出门脚不能落到地上,一般是父亲或者哥哥将新娘送到轿子中,等到了夫家的门前,踢轿门请新娘下轿才能落地,也有地方的风俗是新郎得接手背上或者抱着妻子进洞房。
但皇城还有拜高堂的说法,所以新娘可以在夫家落地,并且与新郎一同去行礼。
起得太早,应雨灵熬到午时就开始犯困了,连早上有些难过的应夫人都忍不住犯困,她后面还跟应老爷出去应酬了一番,奈何真的没几家愿意过来,好好一场本该盛大的婚事,冷清得不行。
于是应夫人就躲到了应雨灵房间里休息,还忍不住抱怨:“办婚事就是靠着人多事忙提神,忙一天都不会困,这一闲下来,倒是困得不行。”
新郎那边还得酉时到才能出门,估计也没几个人在那吃席,明明是大喜之事,却好像谁都没有那么高兴。
应雨灵摸着自己手里的团扇,回道:“或许这就是陛下想看到的结果吧,世家婚事办成这样,威望会逐渐下降的。”
许多事没办法说更没办法抱怨,应夫人张了张嘴,只是叹息,无声地等待着下午宴席结束,戈冬止来接亲。
好不容易熬到了流水席跟宴席散去,夜间子时,从皇城是赶过来快马需要半个时辰,慢一些能在子时最后一刻钟到应府门前,流程顺利,就可以在丑时前接到新娘。
丧期宵禁,皇城夜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巡逻的队伍,戈冬止带着迎亲队伍走在无人的宽阔大街上,一阵恍惚,好似他不是去接新娘,而是去索人魂魄。
好好一门亲事,闹得跟冥婚差不多,因为太晚了,唢呐不敢吹、铜锣不敢打。
就提了大红的灯笼照亮前路,越看越像闹鬼。
戈冬止耳聪目明,路过那些巡逻的队伍时能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嘲笑好好的应家大小姐,下嫁不说,居然还办了场冥婚,实在是太可笑了。
嘲讽的语气听得戈冬止火大,想骂回去,却被同行的战友给制止了。
事已至此,其实谁都明白,这场婚事就是皇帝下应家面子的意思,都是在皇帝手底下讨生活的,多难忍都得忍。
戈冬止憋屈地将脏话咽回去,穿得一身红,心底没有一丝欣喜。
路上没有行人方便了他们赶路,倒是比预计得快许多,到了应家,才发现应家这边也冷冷清清,只有大红的灯笼、高挂的红绸、满地红纸以及大开的正门彰显着今日是应家嫁女儿的喜事。
走过一路,对这样的场景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数,咬着牙、顶着气撑起笑,一板一眼地按照流程去做。
应雨灵在自己的床上坐了六个时辰还多,脖子都快被喜冠给压断了,听见下人通报说迎亲队伍到了的时候,总算松了口气,再坐下去,她估计就得折在这了。
干等的折磨堪比当年坐轿子去山南,除了没那么颠簸,一样痛苦。
新郎既然到了,应雨鸣就得背着应雨灵出门,至于拜别父母,都拜别一天了,晚间不再折腾,闹到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只想着赶紧结束了事,好到床上休息休息。
应雨鸣将应雨灵放到轿子里,说了几句舍不得的话,都是场面话,他们都知道,应雨灵嫁得这么近,肯定三天有两天都会跑回家来住,那将军府哪里有应府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