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店主一愣,之后打量了一番初挽,不咸不淡地道:“得得得,您快放下,再看看别的吧。”
初挽:“那行吧,鸿燕姐,再瞧瞧其它的。”
说着间,初挽随手拿起旁边的瓶瓶罐罐,漫不经心地看。
苏鸿燕却有些不舍得,眼睛还是瞧着那件青花瓷,她觉得那是好东西。初挽拿起其它几个,问了问,之后便非常不经意地拿起那边的盖罐:“这是个什么?”
店主:“盖罐,旧年时候家里用的。”
初挽:“这是清朝的吧?”
店主笑睨着初挽:“您比我懂,您这本事大着呢,可不得看得真真的,问我,我哪里知道。”
初挽听这话,便知道,对方根本不知道这青花瓷盖罐的底细,所以就用这么一套话术,故意套自己的话,探自己的底。
她当然也就不再问了,再问,对方就得怀疑了,一旦对方怀疑,自己别想把这青花瓷盖罐带走了。
她就那么放下,之后又看别的,又问,一会儿嫌这个贵,一会儿嫌那个便宜的。
陆建昭本来就没存着买的心,他知道自己的经验还不能随便下手,也就跟着初挽问这问那的,初挽便给他讲,两个人不慌不忙地在那里看。
店主倒是没在意,拎了一个马扎继续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霍元甲,里面陈真正冲动着要去打架。
苏鸿燕有些撑不住了。
她对青花瓷感兴趣,她想要,可是她答应了初挽一切听初挽的,现在看初挽这样,她开始有些急了。
但又不好说什么,看看这屋里的人,她急得鼻尖冒汗。
可到底是记起来她爸朋友说过的,要想捡漏,必须沉住气,她只能努力憋着。
一时再看初挽,不得不叹息,人家这小姑娘才多大,乡下来的,可见识大,也沉得住气!
苏鸿燕忍了又忍,实在受不了了,深吸口气:“店家,你这到底诚心卖吗?”
店主终于抬眼看了下她们:“想要,给个实在价,别在这里瞎砍,你出去问问,十块能买什么,买一片瓷还差不多!”
苏鸿燕便看向旁边初挽,那意思是你好歹靠谱点吧。
初挽笑了下,她自然知道,这么一个清朝仿造民国挂彩的,顶天了也就十几块的价,这店主等着坑她们呢。
其实更沉不住气的是店主。
所以,这就是机会,对方想让自己打眼,想在这民国挂彩青花瓷上挣钱,而自己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的是旁边那正儿八经开门货。
大家互相斗心眼,就看谁能斗得过谁。
当下初挽也就不抻着了,正经和店主砍价,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最后店主咬死了一百五十块,初挽却死活一百二十块不松口。
谈价谈到了这份上,就差三十块,苏鸿燕忍不住了,她想说,多三十块怎么了,一百五十块的青花瓷,怎么也值了,这是漏!
她正要说什么,初挽已经沉声道:“你闭嘴,多了这三十块,这买卖就别想干了,你要是买,你自己在这里买,我也不给你掌眼了!”
她一个小小姑娘家的,穿着运动服,看着就一单纯的高中生,结果如今恼起来,脸都红了,气势还挺足的。
苏鸿燕吓了一跳,看向旁边的陆建昭。
陆建昭也惊到了,他觉得平时初挽脾气挺好的,没想到为了讨价还价,气咻咻的,成这样了,当下忙哄着说:“挽挽,别恼,别恼,也就三十块钱,咱不置这个气!”
店主好笑地看着初挽:“瞧这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不就三十块,谁还能出不起这个钱?”
这店主分明是激将法,初挽看着店主,道:“一百二十块,多一分,这买卖都别想成!”
店主也就道:“那我也摞下话来,一百五十块,少一分,这买卖也别想成!”
苏鸿燕和陆建昭对视一眼,无奈了,这两个人又杠上了。
有时候买卖东西,不光是钱了,就是仿佛赌那么一口气。
店主笑看向苏鸿燕:“这小姑娘,人看着不大,劲头儿可真大,非要和我倔这三十块!”
初挽挑眉:“我就倔这三十块怎么了,三十块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呢。”
店主两手一摊:“行,那给你搭一件东西行吧,搭一件东西,你这口气能咽下来吧?”
他显然也是想成,但让他落下来这三十块,他也不想。
初挽眼睛便一扫:“搭件什么?”
年轻店主吊儿郎当地斜靠在门柱子上,笑看着初挽:“小东西呗,你自己看看,要是能搭,我能兜住底儿的,就给你搭了。”
初挽便随手拿起旁边一鼻烟壶,那鼻烟壶看着精致,白釉的:“这个?”
店主给她笑了:“好眼力,伸手就把我好东西给拿了?这哪能搭给你,不赔死我!”
苏鸿燕见这事有谱了,赶紧从那些瓶瓶罐罐中挑,初挽也看着,但不动手。
她是希望她和苏鸿燕达成一种神奇的心有灵犀,苏鸿燕直接拿到那件正统青花瓷盖罐。
显然店主看出苏鸿燕是外行,苏鸿燕拿的,店主不会怀疑,但是如果自己动手,那店主就得掂量掂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