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摇,大水冲刷血渍,意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昏暗的房间,零星的蜡烛贡献光亮。
夏璟跪在正中央,面前是一言不发,隐忍怒气的夏侯渊,门外是温妤凄凄的哀求声。
无声对峙之后,夏侯渊率先开口,“昨天的事,满城皆知,你猜死了几个人?”
这句话无疑是在伤口撒盐,夏璟拗着不理采。
夏侯渊好像没指望她说,自说自答,“死了两个人,一个学生,一个摆摊的小贩。”
夏璟眼神松动,看过去。
夏侯渊见状,顺势走下来,“那个学生你也认识,像你们口中宣传的一样,为伟大的事业而死,不冤。但摆摊的小贩呢,他上有老下有小,生活已经把他压榨的喘不过气了,现在,却不明不白的被人一枪打死了。你说,是谁造成这一切?”
话重的像石头压在夏璟心口,她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造成一切事故的应该是那些不明事理,乱枪杀人的人,如果人人都怕,那还有未来吗?”
夏侯渊隐忍的怒气再也控制不住,爆发出来,他手指着夏璟,“未来?你的未来就是差点被打死!你以为喊几句口号,挥几下拳头能起多大作用,无疑是以卵击石!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谈何你口中的理想。”
夏璟几欲开口,夏侯渊再次打断,嗓音一下比一下气愤,“你不是喜欢学习,那好,你小姑还有一个月留洋归国,届时,你随她一起出国。不学个明白,别回来。”
“好!我走,也好你眼不见心不烦。我倒要见识国外的知识有何高明。”夏璟一点不软下来。
夏侯渊被激的额头青筋暴起,带着话语重几分,“你以为读了几本书,便可以拯救世道,痴心妄想!明天,你给我收拾收拾去一个训练营,也怪我从小只顾你学习,身体素质方面一直疏忽。”
夏璟还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训练营,温妤推门而入,语气祈求,试图让夏侯渊收回决定,“老爷不可,那训练营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皎皎一个弱女子,如何去得?”
夏侯渊冷嗤一声,“是啊,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差点让人给打死,这样你还要惯着她?”
温妤张着嘴,迟疑了。
夏璟跪的挺直,她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无意义,夏侯渊下定决心的事谁也扭转不了。
临走时,夏侯渊看着夏璟,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知道事情的处理结果吗?”
夏璟抬头,没说一句话。
“给出的结果是扰乱治安秩序,擦枪走火,正常范围。”夏侯渊说完,有些嘲讽的笑出声,“看看,这就是你坚守的事情。”
“这是一条很长的路,三言两语走不清。”
屋子归于平静,夏璟心中还在消化夏侯渊的话,半响,她嘴角挂起一抹凄凉的笑。
……
宋笞走之前,得空去了趟夏府,敲门,没人应。
他走到侧门,拾一石子,手中掂了掂,抛起的动作来来回回,最终放下。
宋笞带的东西很少,走的一身轻松,来接他的是个看起来深沉,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
胸前挂着褐底两星的牌子,中将。
沈准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白的落在宋笞身上,“听你爷爷说起过我吗?”
“有,提了一嘴,沈叔是吧。”宋笞坐在他面前的椅子,直视他打量的眼神。
沈准瞧他的动作笑了,“行啊,不愧是宋家的,听话的我还就不想要。”
说完,他站起身,神神秘秘靠近宋笞,“你爷爷年轻时,没少揍我,今儿他孙子落我手上,我还不得好好招待。”
宋笞也站起身,他比沈准还高些,眼皮子垂着,“我也是被他揍大的,到了你的地盘,什么招数尽管来。”
沈准愣完大笑,发自内心的欣赏,“好小子,老宋说的果然没错,刺头儿。”
“……”
沈准没说几句话,敲门进来一个高大威猛的硬汉,沈准指着宋笞,“他,交给你了。”
硬汉叫唐柄,这次训练营的主教官。
他飞快扫一眼宋笞,“细皮嫩肉的少爷,折腾坏了哭鼻子,我可不管。”
话落。
宋笞说,“我掉一滴眼泪跟你姓,来回抄三百遍。”
沈准看两人针尖对麦芒,大笑起来,“你别管他是谁,该怎么来怎么来。”
于是宋笞跟着唐柄坐上车,摇摇晃晃到了地方。
唐柄指着远处的简易木房子,言简意赅道,“未来一个月住这,每天训练在旁边的空草地。”
说是草地,不如说是长了几根草的土地,坑坑洼洼,走路都要一拐一拐。
宋笞出生好,从小生活富足,但他不是背不能扛肩不能挑的娇少爷。在宋立虢的教育理念下,男子汉大丈夫应当顶天立地,练出一身本领,不是做那挥霍无度,精神虚糜的空壳子。
所以宋笞的身子骨从小便练起,骑马,射箭,枪击,样样不在话下。
对于生活的环境,好与不好先放一边,他喜欢干净。
唐柄下巴抬向大通铺的最角落位置,暗自观察宋笞的反应,“你睡这。”
这有三座平房,依次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