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镇川,你这个老男人除了威逼利诱,还有别的手段吗?”
“……”
宋镇川听到“老男人”三个字太阳穴猛地跳了两下,手里的杯子被他攥出几道细小的裂缝。
“我看你是在找死。”
宋镇川砰地放下杯子,起身往卧室的方向走,“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野小子,真以为你一个人能带着云焦毫发无伤地离开吗?”
两人疯狂地打着嘴仗,却没人敢实质性地动刀动枪。
云焦在一旁听着,原本不安恐惧的心竟然违和地升起了一丝无语的感觉。
但这也让他确定了,宋镇川和尹景州都怕自己受到伤害而一直被迫忍耐着。
云焦低垂着头,不停滴落的泪水让少年看似无助害怕极了,但内心却是无比的冷静。
易泪体质虽然有不方便的时候,但偶尔也能帮他立起伪装,让人放下防备心。
云焦趁着两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挖苦讽刺对方,一个箭步冲到了暗柜前,随手从里面拿了一把匕首。
“焦焦!”
削铁如泥的匕首抵在少年的喉咙处,因为紧张没控制好力道瞬间就划出了一道细长的血丝。
尹景州心脏一抽,被吓得不轻,“你快把刀放下,这可不是玩具。”
听见卧室里的动静意识到不对的宋镇川朝保镖使了一个眼色,收到对方观察的结果后面色一变,直接进了卧室。
云焦双手扣着匕首,一点点地向后退。
我见犹怜的泪痕挂在脸上,看上去娇软的少年却手握致命的武器。
“焦焦,别冲动好吗?”
宋镇川放软了语气安抚少年,试图劝说对方把刀放下。
这一瞬间两人已经完全掉入少年的陷阱当中,从高高在上的猎人眨眼转变成猎物。
“你,你们都出去!”
划破的伤口泛上来的疼痛令少年说话都带着冷气,落在两人眼里是无尽的怜惜,只能听话照做,慢慢挪动着步子往后退,视线却从未离开过少年手里的匕首。
就在云焦快退到窗边,宋镇川和尹景州快退到门口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光突然啪嗒一声消失。
连带着整个房子里的灯光都在瞬间黯淡。
此时恰好浓云浮过遮住了唯一的光亮,失去了灯光的房间漆黑一片,半个人影也瞧不见。
宋镇川和尹景州失去了少年的踪迹,心下一慌,当即朝少年最后一秒出现的位置跑了过去。
可随之而来的是凛冽的破空声。
两人先后被当胸踹了一脚,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们后退了数步才停下,喉头顿时涌上来一股腥甜的鲜血。
这么大的力道,娇弱的云焦肯定是做不到的,两人稳住身形后立刻意识到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在。
“是谁!”
回答他们的,只有云焦一声闷闷的轻哼,在此之后便没有了半点声响。
“云焦!”
两人循声而去,隐没的月光又在此时重新奔向大地,皎洁的银辉透过窗户倾洒在房间里。
在云焦曾经站立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身影。
而随风飘动的白色窗帘上,却留下了一个明显的鞋印,和少年帆布鞋的鞋印完全不同。
“给我追,就是把整座山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宋镇川捂着胸口,阴寒的目光死死地投向窗外茂密的树林,“他们跑不远的。”
昏暗的林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窜梭其间。仔细看去,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人,但瘦小了许多。
云焦呼吸急促,缩在男人怀里不敢乱动。
一分钟前。他本想逼退宋镇川和尹景州之后跳窗离开,但灯光暗下去的瞬间,他能感受到自己身后有人在靠近但又很快略过了他。
接着他听见了宋镇川的声音。
云焦回过神来想借此机会逃走,手刚搭在窗沿上时。一只手便触碰过来,他下意识地用匕首防卫,反被对方缴械了。
之后他只来得及轻呼一声,就被对方捂着嘴抱了出去。
月光隐隐约约照在男人身上,云焦小心翼翼地抬头,借着月光看清了男人的脸。
俊朗的面容在清冷的月光中多了一层锋芒毕露的冷冽,没有镜片遮挡的黑灰色眼眸微微带着凉意。
又是骆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