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订婚(1 / 2)

是但求其爱 闹闹很闹 1671 字 11个月前

意欢收到戒指一周后,接受了时征提出先尽快订婚的请求,因为他的姥姥脑子长了一颗瘤子,一直不愿意动手术,老太太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把年纪对死早已不恐惧。听闻时征结交了对象后,便三天两头催婚说能见到他成家立业,死不足惜。

戒指都收下了,意欢没理由再矜持,况且蓝菊英也整天在耳边叨叨,时征是个好人,你都快三十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还不赶紧抓住他。如今意欢已经不会因为这些话而生气跟她犟嘴了,蓝菊英摔倒后再不复以往那样风风火火蛮横霸道,有时候还会讨好她和何欣,生怕自己被她娘俩扔大街上去,儿子们别说来探望,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去他们也鲜少接,怕蓝菊英让他们把她接回去尽孝。

她觉得人的一生像是被打上了发条,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到了几岁就得立刻有个结婚对象,许多人不清不楚地被汹涌的人流推动往不知终点的方向,也明白了那些因为家人催促而仓促与一个了解甚少的人进入婚姻围城的男男女女们,原来真的会有人用生死相逼后代做那些所谓的人生大事。

意欢一家子坐着何欣的小Polo到达半山别墅的前院时还在恍惚,蓝色Polo在一众豪车面前略显突兀。时征在门前等着,她们到达后,他走上前去给蓝菊英打开车门又搀扶她下车,朝意欢一个抚慰的笑。她进到屋内才理解他笑里的意味,原来这不仅仅是他说的简单一家人吃顿饭,而是一顿鸿门宴。

客厅里坐满了人,杨志敏给她们一一介绍,包括时家这边的叔伯几家和杨家的几个近亲,不论是谁都镶着金光般雍容华贵,在这一大家子的衬托下,她们一家显得单薄许多,气势也被压一层,蓝菊英有些局促地笑了笑。

笑容勉强讨好让意欢心里有些酸胀不畅快。吃饭期间时姑姑一边把傲慢无视写在脸上一边详尽地询问意欢家里的信息,听到何欣是本城有名学府之一的教授时先是一惊,然后敛了惊讶的神色不屑的哼笑,“那你们家降级了呀,你都大学教授了,女儿就在中学当老师。”

何欣不在意般笑说:“都是教书的罢了。”

“你挺不容易的,一个女人养一家子。”

“还行,有我妈帮忙,意欢她从小就很乖,大人都不用操心。”

“是挺有本事的。”时姑姑轻蔑道。

桌上的人都挑着眉毛交换眼神看热闹,这样不友好的氛围下隐藏暗涌着一股让人郁闷不解的意味,特别是那些人三番五次看过来的视线,意欢沉思,有些呆愣,腿上的手被温热包住,她看向身旁的时征,他带着安慰笑得温柔。

一群小孩里,就时文容最小,开饭前他就被一个表哥给气哭,因为他弄坏了自己的拼图还要撕他宝贵的故事书,他很乐意分享的,但他受不了别人私自动属于他的东西。

一大家子人实在太聒噪,时征看蓝菊英和何欣跟杨老太相谈甚欢,就悄悄牵着意欢上了三楼。

他的房间有很多书,意欢听他解释说是因为家里没有属于他的书房。时衡国和时凛有,杨志敏后来重新回归事业也弄了一间自己的书房出来,时佳没有书房,但她有自己的琴房,空间比他的房间还要大。

他也很擅长帮他们找补,“我小时候很少住这。”当然现在也是。

意欢被握着手,看了看他没说话,觉得他越发对自己展露出脆弱的一面,就像故意示弱引大人心疼的孩童一般。

时征心下忐忑,手心竟冒出汗来,“生气了?”

“生什么气?”她笑说,此刻他的表情很有趣。

“姑姑她说话是难听了点。”时衡国刚过二十父亲就意外去世了,所以几个兄弟把最小的妹妹当女儿养,基本没让她受过委屈,后来她嫁的人也忠厚老实,对她的挑剔不吭不响。

意欢笑出了声,不会看不出他们什么意思,都当她是想飞上枝头的野鸡,勾搭时征是她不知天高地厚。

时征观察着她说:“以后你们都不会再见的,所以别在意。”

“怎么可能不见,节假日你不得回来?回来就免不了碰面。”意欢叫他现实一点,别异想天开画大饼,一个人怎么可能说从家里独立出去了就不用来往了。

时征天真道:“我们在自己家过就好了,回你妈家也好。”

意欢仔细瞧他,究竟是哄她呢还是哄她呢,决定结婚,就无可避免把两个家庭捆绑到一起,再说时家人丁兴旺、家底厚实,她与他宛如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跨级结合,也不怪他们一家的忧虑与藐视。

“如果这样他们就更嫌弃我了。”

“你又不是跟他们结婚,我们俩开心就行。”

他们静静地抱了会儿,楼下孩子的尖叫声传上来,似乎要穿透屋顶。时征皱着眉,相当苦恼道:“吵死了。”

“小孩子是这样的。”

她似乎对任何人任何事物都很宽容有耐心,刚刚熟练地哄哭鼻子的时文容,时征对小孩的耐心只有两分钟,可意欢就抱着时文容在后院走来走去,温柔地给他顺背。他心里好像被按到了某个开关,开始酸酸胀胀。

他突然说:“熊孩子很烦人,没有孩子也会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