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睁开眼,想起那个途半仙的话,命硬克夫,终身难有白头郎,今世遇见的男人都世缘浅薄,一个早早死掉,一个无子送终。半响后才开口:“你不想要孩子?”
“就我们两个不好么?”时征低声询问道。
意欢懂他的忧虑,他们都一样从小没接收到来自于家庭的关爱,对于亲情是渴望又恐惧的,害怕自己会变成像父母那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害怕孩子也如自己儿时那般不快乐,这么一来,不生便是最大的善良。考虑的东西越多就越不敢轻易决定。
她没有办法忽略他眼底的祈求与伤神,他们一路走来顺利得不可思议,但在今晚悄悄种下矛盾的种子,貌似预感到事情会往别的方向发展。
回家后蓝菊英忍不住挖苦奚落时姑姑尖酸刻薄、狗眼看人低的嘴脸,但说到底还是意欢要好好把握好婚事,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时征还能如此正直善良很不容易。却忘记了自己在论人是非时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意欢看着她千回百转的表情和态度,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蓝菊英每句话的意思都是时征这么优秀,难得看上她,不管其他地方如何,都恨不得他们立马去民政局盖章,生怕时征反悔。
第二日明悦约意欢去茶庄,自从意欢正式到时家拜访后,她们就时常见面,有时在半山别墅有时在茶庄,有时在明悦自己的房子。明悦会带上时文容小朋友,但他会乖乖地在一旁吃东西或玩玩具,从不打扰大人的谈话。
她们谈的话题涉及范围广泛,但都围绕着自己,意欢听闻明悦抑郁较严重,所以一般都不往家庭孩子身上说,这些时日的见面,明悦从未透露出一丝不良情绪,意欢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勉强伪装,因为一般有心理疾病的人通常更会隐藏真实的自己。
她知道时征从昨晚开始就没了踪影,狠狠地把他骂了一通。其实他们之前也是经常有空才回复对方信息的,工作忙起来一两天没留意也正常。意欢笑说:“我们约好了今晚见面。”
明悦和时文容被时凛接走后,意欢还在思考明悦多次的欲言又止,这样的表情在昨晚甚至在很久之前她已经从众多人的脸上见过。她放弃究其根本的念头,因为头痛得厉害。
她打车去了时征的家,沙发上扔着他昨晚穿过的西装外套,先把浴室里的脏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按下开关,冰箱里就只有啤酒和矿泉水,还有上回剩的两枚鸡蛋,几个要坏掉的橘子。她算是看清了,时征虽然会做几个菜,但绝对是嫌麻烦的主,平时定是除了煮一下半成品很少在家下厨的,那股时不时在她面前表现得热爱生活的劲儿,是拿来骗人的。
去了躺超市回来把冰箱填满,她尽量买了耐放的蔬菜和水果,还带了一个大西瓜,想着一半榨汁一半留给他吃,因为他觉得水果就该直接吃,而榨汁就太甜了,还有把果肉丢弃后其实水果的营养成分就相当于没有。
意欢还做了两大瓶柠檬苏打,这是之前答应过他的。
把地拖了一遍后,整个人摊在沙发上放空,今天实在消耗太大,本来就因为昨晚没睡好而精神不济,还跟明悦进行了大半天的精神交流,嘴巴累,身体也累,刚刚不自量力地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到家时手早会被勒红成一片,拖完地后胳膊彻底抬不起来。
真佩服家庭主妇啊。
不知不觉睡着了,再醒来是被玄关的动静吵的,她一下坐起来看向玄关,时征坐在鞋柜上,神情呆滞,看来醉得不轻。
意欢走过去,“怎么醉成这样?”
时征握住她的手,抱歉道:“跟朋友一起喝了几杯。”
意欢抚摸了下他几分酡红的脸,“我给你倒杯水。”她帮他换好拖鞋,扶他进卧室,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到她身上,她以为他回到家放松下来醉意上头要昏睡过去了。
结果把他放到床上时,被他一同拽下去,意欢因为头痛加上睡了一觉刚醒,所以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现在往床上一摔,更是天旋地转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