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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河看见涂山玉跟上来了有些不解:“殿下,这无妄虽然有些优柔寡断,但却也是立功的,殿下何苦要逼走他呢?”
涂山玉:“我和他修的道不一样,我修的是以杀止杀的帝王道,他修的是他的慈悲道,今日不别,以后也会成为针锋相对的仇人,既然如此,那就直接从源头扼杀。”
燕云河点头:“这和尚是非不清,留在殿下身边只会妨碍大计,的确还是离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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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盘踞在渝州不知道多少年的土匪窝终于被清剿了,十三寨那群作恶多端的土匪都得到他们该有的惩罚,恶气氤氲数年的渝州,终得见天光。
渝州刺史安宁远亲自带人将涂山玉迎进渝州府,百姓夹道欢迎,涂山玉昔日旧部连同安西侯旧部趁势上表皇帝,要给涂山玉求一块封地。
皇帝虽然气急,也不得不顺应民意,将渝州赐予涂山玉做了封地,涂山玉就此成了渝州新主。
涂山玉这个位置,可谓是百姓和安西侯旧部抬上来的。
如今的涂山玉,天高皇帝远,手握燕云卫,当真是风头无两。
涂山玉落脚在了渝州府,昔日里门下遣散的客卿,在得知涂山玉已有渝州为封地,纷纷往这边而来。
这日,涂山玉正着手处理渝州的政务,身着甲胄的燕云河进来了,步步生风:“殿下,有人求见。”
涂山玉放下手里奏章,只见一位身着青布麻衣的仲卿跟在燕云河的身后走了进来。
“仲卿?”涂山玉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
仲卿笑的温柔端方,掀起袍子,往涂山玉脚下规规矩矩跪下:“下官仲卿,参加公主。”
涂山玉赶紧让仲卿起身,旁边的燕云河见涂山玉高兴,自觉退下了,只留下两个人在一起说闲话。
涂山玉将仲卿扶了起来,两个人本就引以为知己朋友,但却不是同路之人,仲卿家世清明,其志在朝堂,以江山社稷为重,不愿意起兵戈。
所以涂山玉在贬谪时没有带上他,如今不曾想到,仲卿竟然来了渝州。
虽然高兴,但是仲卿不在京都做他的官,为什么来渝州?
涂山玉笑着调侃:“仲卿莫不是在京都待不下去了,于是来投靠我来了?若是如此,我自然是欢迎,要是仲卿是要我将燕云卫交出去,前来替皇上问罪的,本宫可不愿意听。”
涂山玉说话时候笑意盈盈的,但是却也告诉了仲卿自己的意思。
来投奔可以。
问罪的免谈。
仲卿看着涂山玉,嘴唇张了又张,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不知不觉中红了眼眶,久久说不出话来。
涂山玉:“仲卿可是遇见了什么难处?”
涂山玉不曾对京都失去掌握,大概也知道自己离开后,仲卿成了丞相门生,过不了多久还会迎娶相府小姐,接任户部侍郎。
可谓是风光无限,只要丞相不倒,皇帝不犯混,仲卿便可高枕无忧。
“听闻,仲卿前段时间才和相府小姐苏晨曦成了婚,如今新婚燕尔,可谓是大喜,仲卿何故忧心忡忡。”
仲卿眼眶红了:“近来青州洪涝,皇帝点名要户部拨款,户部的钱全都用来给那妖后建宫殿,开销之大,哪里有钱?皇帝气急败坏之下,竟然打了户部尚书五十大板,就刚刚才得的消息,已经病死家中!”
涂山玉心里一惊。
皇帝没钱赈灾,就将气洒在户部尚书头上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混蛋成这样,都不让人留手,叫人直接打死了。
“内子前些天也被妖后叫进皇宫,说是叙旧,结果……结果……”
涂山玉心里一紧。
涂山玉眯了眯眼睛:“你夫人如今……”
仲卿嚎啕大哭起来:“内子也不知道怎么,和皇后起了口角,皇后就叫人将内子按在御花园的路上跪了十个时辰!人被送回来的时候,下面全是血,我们那孩子才不过一月,就这样没了……内子受不了,投了三次湖……大夫说,身体彻底坏了……怕是以后不会有子嗣之福了……”
涂山玉:“丞相可知道此事?”
“岳丈被气晕了过去,我前往渝州时,听说已经递了辞呈,要和内子一同回青州。”
遭此等变故,不过一年,就将这个大名鼎鼎的才子磋磨的不成样子。
按理说,皇帝昏庸成这样,涂山玉该是高兴的,毕竟先帝子嗣单薄,就皇帝和涂山玉这两个孩子。要是皇帝当真昏庸,涂山玉便可取而代之。
可是,当真看见这乌烟瘴气的朝廷,涂山玉还是忍不住悲哀。
“所以你来渝州,是为了皇帝?”涂山玉道。
仲卿跪在地上,重重磕下:“不,是为了青州的百姓!仲卿请求公主出手,救一救青州的百姓!”
仲卿:“皇帝一不给钱二不给粮,对天下人撒下弥天大谎,却说臣拿了十万两白银赈灾!如今山穷水尽,臣变卖家产,也填补不上这漏洞的!”
渝州不同青州,今年风调雨顺,本就有不少存粮,再加上涂山玉剿灭了十三寨,搜出了数不胜数的珍宝,现如今的涂山玉,可谓是富得流油,比国库的钱还要多,难怪仲卿求到了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