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而的野心,这般爱重薛绍,又如何能做得了圣人的继承人?
圣人要走的路想象中不同,不是小孩子的过家家,而是血流成河所不用其极的血腥夺位。
玄武门之变?
不,女人若想从男人手里夺东西,其残酷惨烈远胜玄武门。
玄武门之际,太宗面对的是李建成李元吉,但是现在圣人面对的,是朝野上下,是九州万里,是千年来的历史沉淀,更是万世后的骂名污蔑。
——甚至论成功否,圣人都不会得到一个帝王该有的客观评价。
这条路,圣人能走。
但心中念念不忘薛绍的,走不了。
太平张了张嘴,“婉儿,我——”
“我的公主殿下,您此时有了身孕,便该好好修养,而不是想一切有的没的。”
上官婉儿笑了一下,轻拍太平手背。
“不,我不是在想有的没的。”
太平摇头,固执己见,“难道有喜欢的人,便不能拥有权力了吗?”
“阿耶爱重阿娘,不一样执掌四海?”
“您的阿耶是男人,您是吗?”
上官婉儿莞尔。
太平微微一愣,“我不是。”
“这便对了。”
上官婉儿道,“世界对男人总是宽容,但对女人却是格外苛刻。”
“男人若借妻族之势家,那是他白手家,生领袖。”
“女人若借夫族之势立业,便是嫁了一个好男人,靠男人成事算不得什么。”
“您不是男人,便不能以男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上官婉儿娓娓道来,“为您在这条路上所遇到的,男人所遇到的完全不同。”
“不能有任何的软肋。”
“爱情,亲情,友情,都不可。”
“世间万物当握于的掌心,受主宰驱使,而非受他的影响。”
太平心头一震。
恍惚间,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不明白。
——的野心并不纯粹,的政治眼光甚至政治手段远远不及阿娘,莫说阿娘了,甚至不及婉儿的皮毛。
所以这样的,如何值得阿娘将万里江山拱手托付?
“我道了。”
太平声音喃喃。
上官婉儿又笑了一下,“娘,不道。”
“若道,便该晓驸马是通往权势之路的拦路虎,而他的孩子,更是的绊脚石。”
“这、这怎么会?!”
太平心头一惊。
上官婉儿并未接话,是笑看。
偏殿陷入安静。
苍穹之上的声音似乎变得很远,远到乎有些听不到。
在难熬的安静中,看婉儿,婉儿也在微笑看,于是这一次终于明白,阿娘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阿娘没有什么不可割舍,不会受任何人任何事情所影响,阿娘是真正的掌权者,绝对的理智,绝对的清醒。
哪怕偶尔犯浑,做出一些荒唐事情来,但那是为了彰显子威仪,而非真的昏聩。
——就如比日后进献的男宠。
那些男宠或许真的很讨阿娘的欢心,阿娘也是真的喜欢他,但娘更多的是借他之势,向朝臣乃至下宣告一件事——
男人皇帝能拥有的一切,作为女性皇帝一样能拥有。
而非要为先帝守节,要洁身自好做一个青史留名的皇后太后。
而,割舍不了表兄,更割舍不了自己表兄所生的孩子。
假以时日表兄以及这些孩子威胁到,能如阿娘一样以血腥手段镇压吗?
如阿娘对待的兄长,的侄子。
——做得到吗?
太平陷入沉默。
【当然,把张昌宗献给女皇,可能是太平公主做的有史以来最后悔的一件事。】
【为这位莲花六郎不是省油的灯,一朝得了女皇宠爱,便开始疯狂作妖。】
张昌宗饮茶动作微微一顿。
——什么叫做太平公主最后悔的一件事?
他现在已经来到太平公主府,是公主驸马都不在家,他被公主府的长史亲自迎到花厅,对他的态度恭敬到不能恭敬,典型的看了幕提前讨好他的举动。
——这个时候说公主后悔,他这些被奉为上宾的待遇还会有吗?
【作妖到哪种程度呢?】
【这么说吧,女皇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