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她感觉这是一件趣事儿的原因,是在朝臣与宗室们的反应,不过一个不知真假的天幕,便让这群人张皇失措,甚至跳脚骂人,多趣儿。
“......”
卫士静一瞬。
片刻后,卫士拱手向出言不逊的宗亲道,“先帝言,军国大事不决者取天后。”
“今天异象,其重要性不亚军国大事,故而此事当由天后裁决,而非您与丞相。”
宗亲微微一怔。
——这话让人无法反驳。
先帝患风疾之症,严重时看不下任何东西,这些年来与其说是先帝在理政,不如说是天后在代摄政。
不过是当年先帝想让天后摄政被群臣劝回去,所以天后名义上只是辅政而非摄政,但实际上朝政大事早已落天后之手。
而天后也的确将将国家治理得不错,再加上太子并非明君之相,所以先帝在临终之际才那么一句话——
军国大事不决者,取天后处分。
宗亲硬把按捺不住的叫骂憋回去,搜肠刮肚换一番说辞,“先帝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但先帝只是将朝政托付天后,并未让天后篡夺李唐江山!”
此话一出,满殿皆惊。
——这句话堪称与天后撕破脸。
可转念一想,未来的天后都篡位登基,还什么撕破脸不撕破脸的?
天后压根就没打算给李唐皇室脸。
要不然也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举。
短暂安静之后,宗室朝臣七嘴八舌,“天后此举,叫圣人如何瞑目?”
“圣人待天后不薄,天后怎能如何伤圣人之?”
“天后,趁现在还来得及,您当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啊!”
“古往今来,皇帝皆由男人来担任。您非李姓之后,更是女人,如何能坐得九州天下?”
“是啊,天后,这不是您该做的事情。”
“先帝在世时,让您参政,让您圣临朝,打破常规让您与他共商朝政。”
“此等恩典,古往今来未之,您怎能忘恩负义夺先帝的江山呢?”
朝臣宗室们你一眼一语,试图劝天后打消称帝的念头。
他们的话天后似乎听进去,又似乎没听进去,她天幕处收回视线,凌厉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看到他们或期盼或者热烈的眼神,她眉梢轻挑,忽而便笑起来。
“你们这群人真意思。”
天后声音不急不缓,“方才还说天幕是乱象,是妖道所,让金吾卫去查个清楚,给天下一个交代。”
“但转眼之间,天幕便是预知未来,是字字句句说的都是江山社稷。”
“此等前后不一自相矛盾之语,你们叫信哪个?”
朝臣宗室脸色微变。
——遭,他们太急,导致自乱阵脚完全被天后拿捏。
若是方才他们咬死天幕是乱象,他们便能以查清乱象的方式进言天后,说乱象不可取,更不可信,让天后不要听乱象的胡言乱语。
但现在,他们的话做实天幕的确在预警,未来的天后会登基,武周取代李唐,天象如此,天后又怎会不取?
“是乱象!”
反应快的朝臣立刻改说辞,“此等乱象断然不可信!”
“天后,您当立刻降旨,查清乱象,还天下一个清楚!”
“不错,是乱象!”
“是妖道在妖言惑众!”
一人开,其他人连忙附和。
“确定是乱象?”
天后挑眉。
“是!是乱象!”
“请天后降旨彻查!”
天后微拢衣袖,“既如此,便派人查看一番也无妨。”
朝臣宗亲们稍稍松气。
——不幸中的万幸,先帝尸骨未寒,尚未下葬,天后看在与先帝的过往情意上愿意那么一丢丢的良,将称帝的事情往后放一放。
只要愿意放一放,他们便机会拱卫李唐江山。
若是天灾人祸不断,又奉圣人昏聩无能,天异象再振臂一呼,新朝取代旧朝便是世间问题。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是盛世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太宗皇帝更是四夷宾服民所向的存在,天后又只是一个女人,哪怕天象预警,也很难颠覆李唐江山。
不急,时间在他们。
朝臣宗亲们这般想着,抬手擦把额头冷汗。
但下一刻,天后的话让他们不止额头冷汗,整个人更是因这句话而之一颤——
“若天幕并非妖道所,而是预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