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
红光照耀半空,平地骤起惊雷,响彻全寺。
从半空俯瞰而下,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光头冲出寮房,如同蚂蚁出巢,惊慌失措看着那条横冲直撞,肆虐而来的张狂尘龙。
轰隆!
又是一间寮房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倒塌,掀起的灰尘如同尘龙飞扬的鳞爪,将这些僧人的胆气撕得粉碎。
罗汉寺在重庆府建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打上门来。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如此嚣张?!
“喂,能不能搭理我一下,这个时候你们不应该拿我当人质吗?”
赫藏甲大呼小叫,一阵呲牙咧嘴。
可他这番作死的行为,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此刻达摩院内所有武僧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目光紧锁着远处那条尘龙。
唯有达摩院首座神色肃穆,盯着废墟上空那片黯然无光的夜空。
“能有这样惊人的破坏力,难道来的人是‘火将’?可如果是他,为什么‘谛听’安防迟迟无法锁定他的身影?”
疑惑未解,惊变突生。
一股不知源头的恐慌在一众达摩院武僧的心头蔓延,如有烈火在炙烤着他们的心肺,抓耳挠腮,坐立难安。
“肃静!”
盘坐在蒲团之上的首座开口怒斥。
可就在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凝视着此方夜幕的瞳孔却蓦然骤缩。
在那片浓稠的黑暗中,他竟然看到了两点明亮至极的星光!
“小心头顶!”
众武僧骇然抬头,看到了一张从夜色中浮现而出的狰狞傩面!
直到此刻,他们终于听到了那猎猎作响的振衣之声!
轰隆!
因为速度极快,几近凝成一束成黑线的身影撞穿达摩院的金顶。
崩飞的砖石裹挟着凶猛的冲力,宛如肆虐的流弹,将堂中供奉的那尊降魔金刚打的金漆斑驳。
达摩院首座心头警钟大作,根本不敢有丝毫迟疑,壮硕的身形从蒲团上一跃而起,向后翻腾闪开。
咚!
那个蒲团连同其下的地面寸寸龟裂。
一个拳头深陷其中,直至没肘!
达摩院首座翻身落地,看着眼前打扮陌生的敌人,口中怒喝道:“你不是‘千门八将’中人,你到底是谁?!”
哗啦啦.
拳头拔出,有破碎的石块碎屑从手臂上掉落,砸在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宛如鬼神的狰狞傩面下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微微转动,看向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少年。
忽然间,一个浑身血迹,狼狈不堪的身影撞进视线,以饿虎扑食的动作护到周游身前。
“大哥你终于来了,这群秃驴简直她妈的不是人,他们居然要把周游的脑子活生生挖出来填进佛国里去。”
虽然不认识这张傩面,但赫藏甲就算是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面具之下的人是谁。
他摸了把脸上的血迹,神情激昂说道:“不过大哥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让他们伤害到周游!”
“你辛苦了。”
浓墨重彩的傩面上线条勾动,形成一个狰狞恐怖的笑容,看得赫藏甲浑身一寒。
好在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还能稳得住心神,当即抽动五官,挤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不不辛苦,就是命苦了点。”
傩面转回,凌厉如刀的眼神扫向达摩院首座。
“这位施主,贫僧法号慧难,是罗汉寺达摩院首座。今天这件事纯属误会,不如我们就此止戈,坐下详谈如何?”
金刚遇鬼神,说出的话却不是放下屠刀,而是就此止戈。
何其讽刺。
“不如何,我今天心情不好,谈不了。”
听着傩面下传出的冰冷声音,惠难眉头不禁皱紧。
“罗汉寺崇尚以礼待人,但也绝不怕事!难道阁下单枪匹马就想跟我全寺数百僧众为敌?”
“就凭他们?”
李钧抬眼横扫,目光所至,众武僧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一群土鸡瓦狗。”
都是那些阿堵物害了我佛门啊.
慧难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蓦然泛起一丝悲哀。
当年‘天下分武’,佛门武僧是何等的骁勇善战,连武道序列的人都敢正面搏杀,从不畏惧。
可现在面对区区一个疑似序七的邪魔侵寺,居然一个个怯懦不前。
踏.
李钧迈步向前,步伐不急不缓。
“施主你若是依旧执迷不悟,就不要怪贫僧下手无情了。”
慧难和尚面色冷峻,脑海中却在急切吼道:“住持师兄,大雄宝殿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展开地上佛国?!”
“那张傩面有屏蔽功能,寺内的佛国主机始终无法完成锁定。”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心底回响。
慧难语气愕然,“那怎么办?”
“慧难师弟,恐怕唯一的办法只有将那张傩面打烂。只要能将这个狂徒拉进佛国,我们自然是胜券在握!”
我要是有把握打烂这张傩面,那不如直接干脆打爆这个人的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