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自认为和杜婉相处还不错,至少以前她参加宴会,从不会当场给杜婉为难。偶尔碰上了也是和和气气地打个招呼。
此时苏瑜还不知自个儿已经暴露了,上了杜婉的黑名单。
苏瑜端庄地说道:“不必了,我自己来就行——”
“苏大小姐这是看不起咱们了?”杜云蓉先声夺人。
杜婉弯弯的秀眉一挑,附和道:“是呀,大家都享受了小郎君的伺候,就苏大小姐一个人拒绝了,这怎么行?!”
“对对,果断不行啊!:”
“是啊,苏姐姐要入乡随俗哦。”
“……”
一群大家闺秀此时也回过味儿来。
起初谢莹让戏子去给郡主斟酒,她们还等着看笑话。若是无意中把宴会上郡主让戏子伺候的事儿透露出去,绝对能让人遐想连连,足够让郡主再次成为京城的笑话。
结果,郡主的软刀子下来了。
一下子让谢莹损失了一千两,还把她们统统拉下水。
若这个事儿传出去,不止是郡主没脸,她们也没脸了。
偏偏现在苏瑜想置身事外,就有点犯众怒了。
杜云蓉示意乔大家过去。
乔大家本名乔青竹,据说从小被卖到戏班子,在唱戏方面极有天分,被人称赞为戏曲大家。
一个戏子,再受人追捧,地位依旧卑微。
杜云蓉的话,身为戏子不敢拒绝。
乔青竹淡然地款款上前,优雅地给苏瑜斟了一杯酒。
“苏才女,请!”乔青竹的嗓音极为好听。
“客气了。”苏瑜仅是一瞬就压下了怒气,端起果酒便喝了半杯,然后浅笑说道,“实不相瞒,本人很喜欢听乔大家唱戏。乔大家唱的戏,堪称京城一绝,让人绕梁三日。”
“苏才女盛赞了。”乔青竹温和的笑容未变。
杜婉留意到了苏瑜奇怪的态度。
接着她的目光在乔青竹身上溜了一圈,若有所思。
难道乔青竹的身份来历不一般吗?不然凭苏瑜清高的样子,不会对他这般客气。只可惜乔青竹脸上的妆容太浓了,压根看不清真实的容貌。
杜婉想不通就不想了,“诸们酒喝了,该打赏了吧。刚才那位小公子给我斟酒,谢莹可是替我打赏了一千两。你们就算没她的财大气粗,打赏着一百几十两的,应该没问题吧。”
有个姑娘率先道:“这当然没问题。”
于是当即打赏了一百两。
其他人再不情愿,纷纷掏出荷包打赏,连杜云蓉都不例外。
杜云蓉凤眸微转,掩唇轻笑说:“郡主,大家都赏了,就您省了哦。”
“没办法呀,我穷。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杜婉穷得坦坦荡荡。
“……”杜云蓉被噎住了。
原本想好怼杜婉的话,全部只能憋死于胎中。
这贱人太鸡贼了,出门居然不带银子吗?
众人一致往杜婉的腰间看去。
果真没有看到荷包之类的东西,只有挂着一枚压裙的玉佩。
诸位姑娘这时才发现杜婉的打扮清新又雅致,身上佩带的每一件小饰品,全是她们第一次见到的,肯定价值不菲。
突然有个声音插话,“郡主随便身上一物,都足够他们吃一辈子,难道郡主舍不得吗?”
顺着声音看去。
杜婉嘴角轻扬,“原来是周六姑娘呀,你不出声,本郡主都差点忘记你了。”
“我只是个无名小辈,郡主自然不记得。”周苡阴阳怪气地说着。
杜婉意外地没有生气,笑盈盈地说道:“周六姑娘谦虚了,你可不是无名小辈,前段时间我不在京城都能听到关于你家的传闻。”
周苡心里咯噔了一下。
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果然很快就应验了。
只听杜婉小嗓音吧啦吧啦,把她父亲和姨娘的特殊爱好当场提了出来,“周六姑娘,你爹和你姨娘的爱好真特别,幸好你家下人手下留情,若下手重些搞不好你爹现在还躺在床榻上呢。”
说是同情,怎么瞅着你一脸惋惜呢?
在场的人一阵沉默。
周苡气得当场站起,指着杜婉想骂。
旁边一个姑娘赶紧把周苡扯下来,“你做什么?想对郡主不敬吗?”
这是警告,也是提醒。
如同一盆冷水,一下子浇到了周苡的头上,让她冷静了两分,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于是就这样,眼看要起冲突,却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杜婉拿起一串葡萄慢悠悠地吃起来,眸光瞟向刚才扯周苡的女孩。
想一想,她是谁呀?
没介绍过,杜婉不认识。
宴会上过于安静,苏瑜轻笑了一声,“郡主,你回京有些时日了,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来,敬您一杯,祝郡主福寿绵长,平安喜乐。”
“同乐同乐。”杜婉想拿起酒杯,察觉酒喝完了。
正要自己倒一杯时,苏瑜又出声,“乔大家,还请去给郡主倒杯酒。”
“是在下的荣幸。”乔青竹缓步上前,替杜婉倒酒的动作流畅,十分好看,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杜婉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