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潜又道:“妹妹,答应哥哥,不要掺和。”
“为什么?有我帮忙不是更快能解决吗?”杜婉不太能理解。
“这是朝廷的事,杜氏的子孙不参与。”
“可是,父亲娶了母亲,早就参和了……”
“……”杜潜哑然。
杜婉心下微叹,“早就身在局中了,还想自欺欺人吗?”
当年皇室或许就是有这种考量,才会将长公主嫁入杜氏嫡支,皇帝还立了杜氏女为后。在此之前杜氏与皇室几乎没有牵扯,就是最近二十几年,不但旁支一个女子当了皇后,嫡系更是娶了公主。
是娶,公主下嫁。
跟秦鱼鱼当时招驸马不一样的。
杜婉想到原著当中,杜氏嫡系死绝,大秦江山易主。
是她穿越过来,才改变了命运……
“大哥,太上皇会不会耍了什么阴招,将大秦的气运跟杜氏嫡系纠缠在一起?”不然,怎么解释书中,两家的下场都不好?秦鱼鱼就算当了皇后,可她生下的孩子都是姓谢。
在这个朝代,孩子不姓秦,便算是断了秦家的传承。
杜婉这个想法并没有经过多少推敲。
是心中有什么话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杜潜闻言不由陷入了沉思,“妹妹,切莫再跟人提起这个问题。”
“……”杜婉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原本是胡诌的说词,看他的反应……难道是真的?
她曾经相信科学,是无神论者。
自从穿越过来后,她就不太敢说什么无神论。大秦国很迷信的,神神鬼鬼的很多传说。
气运一说更是玄之又玄,不能说不存在,却又没法证实它的存在。至少大秦国的人对此深信不疑的。
杜潜看到懵懂的妹妹。
妹妹有时精明得过分,有时又笨笨的。
只是,他倒没料到妹妹会想到这一层,还猜到了真相。
杜潜诚心告诫道:“大哥不让你跟外人提起,是因为此事若传开来,母亲和舅舅要如何自处?况且当初太上皇用的是明谋。父亲那么精明,早就心知肚明,只是为了母亲甘愿入局罢了。”
再说到皇后和皇帝一对。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人家是自由恋爱的,怪得了谁?
杜婉现在不想说话了,这都是什么事呀。
不过,若父亲不入局,也没有她的到来吧。一饮一琢,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
杜婉很快就将此事抛下,不会再去提起。
有杜潜在旁边,杜婉也就没有参和调查叛军一事。
从她离开到现在,时间过了一个月有余。
杜潜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裴灏的赈灾的事宜也结束,可以回京城复命。最重要是两家的婚期将近,裴灏不希望中途再发生什么意外。
当然,裴灏对着杜婉却说,“思安的婚期是二月初八。”
“啊,我差点忘了,咱们回去刚好能赶上。”杜婉是真的忘记了时间。
裴灏勾唇一笑,“是啊。”
这时,杜潜坐在马车里朝杜婉招手,“婉婉,上车里来,该起程了。”
“我可以骑马的。”杜婉看向了旁边的马。
“上车,来陪大哥一起。”
“好吧。”
杜婉一下子抛下裴灏,灵活地钻进了车厢。
当车帘放下之前,杜潜挑衅地看了裴灏一眼。
裴灏:“……”
一路上的队伍,是相当庞大的。
除了裴灏带来的人外,杜氏家族和公主府都安排了接应的人,另外还有一些随行赈灾的官差,是地震当天,他们去了别的县救灾,才幸免于难。而留在广罗县里的,幸存者寥寥无几。
途中有些见闻,却都不是好事。
百姓的日子,越发不好过。
有人去投靠叛军,有一些人落草为寇。
这些事情,还是杜婉一路上凝神听来的,不由面色凝重。
北方叛军的消息很早就传回京城。皇帝已经派人来调查,杜潜和裴灏一致不去接手此事。她在牛家村那段日子,有几天离开,去调查过猎户那个小村子,当时她听到那对中年夫妻的对话,还是心存疑惑的。
当她去调查的时候,却发现一家几代人,都生活在村子里。
唯一的问题,是那对中年夫妻当了叛军的眼线,不是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例如平日有陌生人进山,及时传递个消息。不知为什么,她没有去告发他们。倘若官府知道,那一大家子绝对都要遭殃。
杜婉还记得,那家是四代同堂。
有几个无辜的小孩子……
其实在她的心底,也不太认同朝廷的一些做法。
杜婉将此事憋在心里,连杜潜都没说。
换作杜潜和裴灏两个土生土长的人,就不会去纠结这个问题。两个人从小接受的教导,便是万事以家族为重,朝代更替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家族传承下去。因此叛军的事情,对杜家和裴家来说就是一个大麻烦,能不沾就不沾。
好与坏,黑与白的界限,不是那么好定的。
就拿杜驸马为例子,在杜婉面前是个慈父,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