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成了错的。彦之,那时你如何自处。”
裴显坐在对面,抬手给两人的空杯里倒酒,
“思行,你迎娶懿和公主也有大半年了。新婚夫妻,情谊深厚,有没有想过,三五年后,公主青春年少,看腻了你谢大将军,从此浓情转薄,另结新欢。到时候呢,你是尚主之人,没法子合离。你要么把她姘头一个个全杀光,要么只能忍。思行,那时你如何自处。”
谢征一怔,低头思忖了片刻,笃定地说,“她不会。她不是那样的人。阿鹭行事极为顾及别人心意。让人伤心的事,她从不会做。”
裴显平静举杯。
“那今日我同样说一句,阿鸾也不会。她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你我交情不错,思行,不妥当的话说一次就够了。裴某不想听第二次。”
谢征失笑摇头,举起面前酒杯,“是我失言了。就如同你不能揣度我和阿鹭的夫妻情谊,我这个外人,自然也不能揣度你们之间的情谊。刚才就当我没说,自罚三杯,彦之勿怪。”
就在两人交谈的同时,书房庭院侧边的厢房里,始终传来喵喵的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腊月小年过后,京城的东市闭坊休市,西市因为胡人商贾众多,倒还开着。兵马元帅府的亲兵天天去坊市里挑选狸奴,选了十几只回来,养在兵马元帅府里。
“督帅,挑选好了。”亲兵敲了敲半掩的书房门,探个脑袋进来问,“现在呈进来书房,是否打扰了贵客?”
裴显摆摆手,示意无需避忌贵客。
亲兵小心翼翼提着两只小笼子进来。两只毛色纯黑的猫儿关在小笼子里,娇娇地叫换个不停,一路进了书房,搁在裴显和谢征对坐的长案上。
谢征举着酒杯,和案上狸奴四只圆滚滚的眼睛相对片刻,噗一声喷了酒。
“督帅,弟兄们尽力了,京城里能找到的略符合的黑猫儿,都想办法采买来了。”亲兵擦着大冷天折腾出来的热汗,
“京城常见的名种猫儿,都找不到督帅要的品种。京城里讲究些什么‘乌云盖雪’——身子黑,爪子白;又讲究‘四时好’——通身纯黑或者纯白【1】;这些高价还能买到。但督帅要的猫儿,偏要通身全黑,只有耳朵一点白的,到处都买不到,只能去一处处猫舍寻。弟兄们几乎跑断了腿,买来十七八只,又从里头选出最符合要求的两只。不知哪只得用?等候督帅定夺。”
裴显凑近两个小笼,挨个打量了几眼。
靠近他的那只小笼里,黑猫儿个头大一些,毛色长而黑亮,眼睛圆圆大大的,毫不畏惧地盯着面前的人类,慵懒地拍着松软尾巴。
裴显把猫儿抓出笼子,捧在手中。
“喵~”黑猫儿娇娇怯怯地叫了声。
裴显满意地点点头,“这只好。相貌上乘,脾性也温顺。”
随即把猫儿翻过来,露出柔软的肚皮,仔细查看了片刻……
陷入一阵奇异的沉默。
他把亲兵召过来,指给他看。“你自己看,这是公猫还是母猫?”
亲兵纳闷地说,“狸奴贩子说是公的。他说不到一岁的小猫儿不容易分清公母。”
“幼猫儿确实不容易分清公母,所以才要仔细查看。”裴显摊开猫儿柔软的肚皮,“这只是母猫。”
亲兵傻眼了,当场就要出去找人算账,“督帅恕罪!弟兄们没一个养过猫儿的,真分不清……居然被那混账狸奴贩子给骗了!督帅稍候片刻,弟兄们立刻就把那骗子给抓回来,当街宰了,以儆效尤!”
裴显撩起眼皮,“把那狸奴贩子抓回来宰了容易。之后呢?兵马元帅府出去的人分不清公母猫,被人给骗了的笑话,就要从此在京城流传不衰了。”
谢征坐在旁边,忍笑忍得捧茶的手腕都在颤抖。
“把那黑心贩子给抓了,绑了送去京兆府。知会一声京兆尹,讹诈金额重大,叫他从重判个流刑。”裴显吩咐了一句,把母猫儿扔回了笼子,继续往下看。
另一只猫儿,也是纯黑的毛色,只有两个耳朵尖上一点白,但个头小了许多,明显没到一岁。
“半岁的狸奴,公的。……应该是公的。”亲兵不太自信地磕巴了一下,“搭配两岁的母猫儿,年纪是略小了些,但除了年纪,其他的都极为符合。”
裴显翻过肚皮,仔细查验了一番,这只确实是公猫儿。
年纪也确实还小。还是幼猫,体型比临风殿里的点点差了一截。
但年纪小的公猫儿,总比年纪相当的母猫儿要适合。养一养,过个一年半载的,也就养大了。
裴显打开笼子,把半岁的黑猫儿捧在掌中。
“喵~!”猫儿叫了声。
裴显随即皱了下眉。
“怎么了?督帅。”亲兵紧张地问,“可是哪里又不对了。”
“被它咬了一口。”
裴显捏着猫儿的脖子,把它提溜起来,面对面地打量着,“相貌上乘,脾性却不怎么样。还好年纪小,要好好教。”
兵马元帅府里接连折腾了几日,好歹选中了一只,他把半岁的小公猫依旧塞回笼子里去,吩咐亲兵提回厢房,这几天仔细看好了。
谢征默不作声地看到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