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号暖炉,他的胸膛随着呼吸平缓起伏。
姜鸾抱着他的手臂,蜷在温暖结实的怀里,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她在梦境的间隙,忽然被一阵细微响动惊醒。
身边大醉的人似乎在发梦魇。
姜鸾猛地清醒过来,在黑暗帐里,侧耳细听了几句,裴显在梦中似乎在喃喃念着什么。
她听来听去,似乎在说什么“一念蹉跎”,什么“误半生。”
姜鸾越听越纳闷,“节度使出身的人,怎么跟个文人似的,梦里还念诗。”
她推了几下,“彦之,醒醒。”
裴显始终未醒。陷在梦魇里,翻来覆去地念那几句不知何处来的诗句,每念一遍,声线便痛苦一分。
姜鸾渐渐听得不对,急忙喊来外间值夜的秋霜,点起一盏烛灯,搁在最靠近床边的月牙几子上。
昏黄灯火映照下,裴显在梦魇里深深皱起了眉心,双手紧握成拳,身体仿佛拉成一张绷紧的弓弦。
姜鸾吩咐下去,“再煮一碗醒酒汤来!”
又灌了碗极浓的醒酒汤,人总算安静下来,重新陷入沉睡,面色也恢复了平稳。
姜鸾人也倦了,再次吹灯睡下。
这次不知睡了多久,窗外天色依旧是黑着的,大片浓暗夜色之中,姜鸾迷迷糊糊地感觉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随即又沿着她的手指掌心肌肤,一寸寸地仔细抚摸。
裴显平日里惯常喜欢这样,姜鸾早习惯了。
“彦之,”她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裹着被子往身后一滚,翻过半圈,直接翻进了温热的怀里。
“你醒了?”
裴显没有回答,手臂却探过来,紧紧地环住她的腰肢,把她抱在怀里,越抱越紧。
“轻点。”姜鸾猝不及防,“勒得有点疼!彦之,你醒了还是醉着?——两碗醒酒汤了,你该不会还醉着吧?”
裴显的声音在黑夜里传来,或许是醉酒的缘故,声线有些飘忽,
“阿鸾。我做了个很不好的梦。”
“嗯?梦到什么了,说说看。”
“……忘了。”裴显在黑暗里喃喃地说,声音里带着细微的迷惑不解,
“怎么会忘了。我记忆超卓,过目成诵,从小就被父亲称赞,家族里几个兄长拍马不能及。怎么会忘了一个区区梦境。”
姜鸾捂嘴闷笑了几声。
果然还醉着。裴显平日里颇为矜持自负,只要人清醒时,是绝不会说出类似自夸的言语的。
“好了,知道你从小记忆超卓,几个兄长拍马不能及。天还没亮,我们睡到天亮再起好不好。”
姜鸾抬手掩住呵欠,“好困。今夜知道你喝多了酒,安安分分的做不了什么,我才留你下来。你可老实一点。”
身边的人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
原本搂紧她腰肢的有力的手松开,改而按住她的小腹部位,轻缓地揉了揉。
“这里……”他吐出两个字,又闭嘴不言。
“这里?”姜鸾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这里怎么了。醉了跟清醒时一个毛病,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她催促道,“把话说完。”
裴显果然把下半截话补完了。
“这里……”他轻缓地按揉着平坦柔软的小腹,缓缓道,“生一个我们的孩儿,如何?”
姜鸾:“……彦之,你是醒了还是醉着?”
“我们的孩儿。”裴显重复了一遍。“肯定又聪慧,又美貌,又调皮。我会好好管教他们。”
“还在做梦呢?”姜鸾不客气地说,“阿滢说过,你今晚肯定是不行的。男人喝多了酒硬不起来——”
温暖的鸭绒衾被人一把掀开,露出了只穿了绸缎单衣的玲珑曲线。
腰那边的里衣被揉皱了,露出一截莹白的肌肤,在灯下润泽如暖玉。
被子盖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掀了,姜鸾还在发懵,火热的身躯已经代替了衾被,覆盖过来。
“阿滢是哪个坏东西?”炽热的吻连绵不断地落在柔软粉唇边,裴显嗓音清晰而冷静地指出,
“她骗你,我今晚很行。以后再不许用她了。”
姜鸾:“……”
落下的帷帐里,响起了模模糊糊的响动。声音并不很大,不足以惊动外间值守的女官。
“裴显,裴彦之。”姜鸾反手搂着宽厚的脊背,喘息着说,“你最好是真醉了。你要是敢装醉的话,明天等着瞧。”
裴显立刻说:“我没醉。”
姜鸾笑出声来,“没醉的人都喜欢装醉,真喝醉了才说自己没醉。你是真醉了?”
“我没醉。”裴显坚持说。
帷帐落下,情热升腾。
温热的唇从眼睑处一寸寸地吻过,吻过鼻尖,吻下耳垂,细微响动的帷帐里动静越来越大。
姜鸾又麻又痒,躲又躲不开,痒得小腿胡乱扑腾,最后实在吃不住了,边笑边喘,
“怎么每次都这样。别这样一点一点的亲,换个法子亲,好痒。”
裴显是真的醉了,似真似幻,如在梦中。每个字都听在耳里,人却完全没有反应。
姜鸾痒得实在受不了了,索性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