踯躅
下学后一群弟子围在我身边问东问西
“温晁怎么叫你姑奶奶?”
“谁乐意当他姑奶奶,他瞎叫的。”温若寒一直想炼化我的灵脉,未果,获得小祖宗一枚。
他才是真有病,又不看我前面那几位什么情况,抱山散人的徒弟都没出过长寿些的。前年他不死心又抓了我,不过是要找我看病,师父一看要去岐山,丢下我跑路了。
不愧是亲师徒,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一看治不好命都要赔进去,二话不说就给他治了头疼的毛病,结果就赖上我了。要不是温老狗走火入魔时候我救了他一命趁机提要求,指不定现在还等着我师父去不夜天捞我出来。
魏婴还在因为昨夜我没接住天子笑的事情生气,非闹着要我赔一坛,我双手抱臂置于胸前,非常坚定地回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酒气都闻不得,要命一条。”
“小气,我要是能出去就自己买!”
“行了,我可不小气。”瞥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随手扔了钱袋子给他就追过去。
奇了怪了后山那么多守卫的人此刻鬼都没有一个,任由老东西绕进了后山仙雾缭绕的寒潭。
“别绕了,您老人家到底要说什么?”我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木椅上,不耐烦地看向她。
“你自己也早看出来此处的异常,我想起有事忘记叮嘱你了。”
空灵的女声断断续续回响在耳畔,我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水里,没有水花四溅,又是幻境。
“你要有耐心,这是为师需要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说吧,又是什么要命的活儿~”
这回真要命,她说镇压的阴铁已有两块现世,云深不知处镇压的那块阴铁要藏不住了,要我想办法加固封印,或是试着将其中一块藏起来,令其无法拼凑完整。
阴铁镇压于姑苏东、大梵西、潭州南、栎阳北四方,但其内核有失,即便有人动了歪心思将这四块阴铁聚齐也没办法复原薛重亥的那一块,但这东西威力巨大,仅仅流失的一小部分灵气也能魔化水祟。找到两块阴铁的人嫌疑最大的是温若寒,当年抓我师姐也是为了大梵山那枚阴铁,但是他从哪里又得一块阴铁的?也可能不是他,栎阳常氏遭人灭门,阴铁在灭门之人手里。
我一想起栎阳就头疼,总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令人头疼欲裂。
不能再想了,我揉着太阳穴,漏夜披着外衣去了藏书阁。师父交代的正事还没着落,我倒是先被罚抄书了,烦躁地抄录完最后一遍姑苏蓝氏家规,顶着黑眼圈放下彤管揉着酸痛的手腕。推开藏书阁的门走出去,破晓的晨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我伸手挡在眼前。
“皓月果然在此处。”闻声如见其人,一袭湛清身影走过来,领口袖口皆绣云纹滚边,冠发以云纹抹额相束。
“你都罚我抄书那么多遍了,不在这里也不行啊。”
“昨天去后山了?”
我盯着他琥珀色的瞳孔,直言不讳地说出那晚蓝叔叔闭口不谈的事情“后山结界不稳,有灵气泄露出来了。”
“此事叔父也在担忧,已经加强了后山的守卫。”
“温氏此次听学蹊跷,那里面的东西藏不住了。”
我们都无法预知阴铁现世的危害有多大,但这东西若是落入温氏手里,下一批傀儡就该有我了。伴着一声鸟鸣,赤月异动之时一剑封喉,地上乌泱泱落下几只枭鸟。
如今家主闭关,云深不知处后山布满结界,是戒备最为森严之处,几大世家的年轻子弟又聚集在此,温氏若是此时从中作梗,便可离间不满温氏已久的仙门世家。
蓝曦臣绕过长廊,在另一头拾起地上的枭鸟。
“堂堂世家大族,手段如此卑鄙”
我的预想没错,这枭鸟向外传递着云深不知处的布防,温氏听学是假,狼子野心显露无疑。
“派出去的弟子来报,那水祟自上游岐山开始蔓延至姑苏城,温氏袖手旁观不算,还有驱赶的嫌疑。”
“傀儡一事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他提及山下的情况,我盘算着温氏的下一步怕是要算计到其他几家头上了,随即捻出一只传讯灵蝶将此事告知金麟台。
“需得让几大世家的长辈也提防温氏,蓝叔叔怎么看?”
“叔父今日一早就去清河聂氏参加清谈会了”
历代家主所居的寒室坐落于竹林之中,林间清风浮过一片翠绿,竹叶沙沙作响,目光所及之处是青纱曼舞。阁楼木砖黛瓦,竹林长青,登楼观之,欢喜多过凄凉。从寒室出来一路行至后山,我同他讲
“别太担心,后山的东西可以换地方藏,大不了就毁了它。”
“再等等,叔父回来再做决断。”蓝曦臣仍旧是满面愁容,今后笑容只会越少。
“知道了”走出竹林足足饶了半晌,沿着溪水往上流走,水流透着寒气,到了寒潭与守在此处的弟子点头示意,蓝曦臣道
“不必如此刻意守在此处,再往下一些别让人靠近后山即刻”
阴铁灵气泄露的越发明显,这寒潭之水顺流而下,只会诱发更大的动乱。
“傀儡一事并无实据,只能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