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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华视角
暮溪山此行凶险万分,温氏有意责难,世家弟子皆被缴了兵器,说不准就是有去无回。
温晁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我脑海中翻腾着想杀了他是念头又不断被压制,眼前忽明忽暗。
头顶上方传来极不耐烦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宝藏还没找着呢,你可不能耍花招不去啊!来人!快把她抬回去好生修养!”
“别碰我...”饶是虚弱也难掩敌意,侍从不敢妄动,温晁又是一阵嗤之以鼻,摆手让人退回去,俯身居高临下,满不在乎地轻哼一声“那皓月姑姑,就自己爬起来吧~”
世人皆贪得无厌,满口仁义道德却又妄图效仿薛重亥控制人心,父亲听闻阴铁重现于世也动了心思,除却温氏的四大家族竟如一盘散沙。我咬着牙深吸一口气,调动了阴铁之力,突觉浑身轻松。
温晁都没看清楚我怎么顷刻间从地上爬起来的,就这样被人擦着肩膀走过去将他推至一边了。
阴铁本是天地间至纯的灵脉,流落人间沾染了污浊之气,抱山散人历任弟子皆赴命将其气息掩埋,镇压戾气。师承抱山散人,不论心法剑法还是灵力皆是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延灵、藏色皆遭反噬殒命于此,将来我也难以逃过。
如今压不住戾气,反其道而行之,修为水涨船高,比平日刻苦钻研修炼来得快多了。
江澄叫唤着我的名字,我看着他一分为二,伸手晃了晃还是一片模糊的重影。
冰凉的手背贴在我额头上,温情神色同手上的温度一样冷。温晁骂骂咧咧说世家弟子金贵,眼看着就要走过来嘲讽,却目光飘忽不定地看向替我诊脉的温情,双手叉腰拐了个弯回去了。
蠢货,去的早了说不准死的也早些,我翻了个白眼心里早将他骂的狗血淋头,手上忽的一阵刺痛才回过神,手掌侧定惊穴扎进去一根银针,然后是掌面心穴“嘶!”
疼的我倒吸一口凉气,温情正欲开口说话,我挣开江澄握着的手紧紧握住了她手腕,就差在脸上写“不能说”三个字了,那人皱眉看了我一眼,迟疑片刻道“...无碍”
这下身旁围着的人才松了一口气,倒是我提心吊胆地生怕她将我气息紊乱的事情说出来,只能楚楚可怜地抱着温情的胳膊,小声嘀咕“我就知道你人美心善”
温情神色复杂,当场瞪了我一眼,然后站远了些。
后来魏婴调戏绵绵,我一眼就看出忘机眼里的错愕。也是,方才还在嘘寒问暖的人转头就撩拨别人去了,搁谁谁受得了?他转头看见我又在用之前那样的眼神看他和魏婴,没有像平日一眼瞪我,反倒是极不自在地看向别处。
温氏门生惊呼着找到了,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这可不兴找到啊...
方才吼我哥哥那女的叫王灵什么东西?颍川又哪个不知名仙府了?我皱着眉头拨开人群,哥哥正要顺着榕树藤往下跳,被我一把扯回来。
越靠近玄武洞我身上戾气越重,正窝着火,温晁搂着那女的笑得花枝乱颤,怎么看怎么油腻,我过去就是一脚。
果然是个蠢货,连树藤也拉不住就一头栽下去了。大抵是最后的良知,我知道这样做不正派,跳下去将人从水里捞了起来。
那人见了我越发惊恐,扑腾着溅了我一身水花,被拖到岸边后连滚带爬跑到温晁身边,后者一脸嫌弃。
我接过温情递来的火把,透过火光看见江澄,他的神色很复杂,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脑中那个魅惑人心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看,男人都是这样,嘴上说着喜欢你,见了你的另一面就又不喜欢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喜欢。’
“那你那么努力讨你师父的喜欢是在做什么?迎合父母,迎合江澄~哈哈哈哈,你真可怜...”
‘......’我没再看向江澄。
屠戮玄武是百年前薛重亥圈养的灵兽,生性暴虐却也只认一个主人,薛重亥身死,世上便再无人可驯化,其主死后以阴铁之灵镇压。
从前世人对阴铁的执着皆因其可令人死而复生,薛重亥便是其中之一,逆天而为的代价很大,爱妻病故是百年前那场祸事之因,而他自己遭万鬼反噬、尸首异处是果。现存的任何典籍上都不会有关于此事的记载,阴铁本身是至宝,坏就坏在人心难测,这东西本就不该重现于世的,关于它存在过的痕迹悉数被人为抹去,只余百年前仙门征讨薛重亥的只字片语。薛重亥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世人所传故事逐渐将其妖魔化,那么久远的事早就无从考究了。
师父有时醉的一塌糊涂,路都走不稳了嘴里还在说着“薛重亥本性不坏,只是受魔气反噬失了神志。”能让我师父这样活腻了的老神仙怀念之人,大抵也不会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毕竟仙门百家自诩正义之辈还不是丑态百出,又有怎么好说别人?
应了一句墙倒众人推,我想若是后来兰陵金氏也没落了,家中老父亲那些事倒是够人说道很久。何况世人大多平庸,茶余饭后想看的不过是天之骄子跌落神坛的戏码,哪里管什么是非黑白。
玄武洞
路已到尽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