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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华视觉
睁开眼就看见江澄,他几乎是喜极而泣,俯身一把抱住我。
咳咳咳,这个狗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见了我不是躲就是嚷,现在这么死死勒人不放又是怎么回事?
顺势攀着他的肩头坐起来,入眼的是床边四围淡紫纱幔,放下来便如烟如雾。窗外月上柳梢头,两侧月白短幔低垂,风吹幡动,朦胧间可让人看清楚底衬上栩栩如生的靛蓝九瓣莲。
金顶石壁,地板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屏风所绘莲花不妖不媚,几盏银制莲花灯架点着蜡烛,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屋子里的陈设陌生中透着熟悉,我三两下推开江澄,麻溜地翻身从床上爬起来。
站在窗前才看清院子的情况,西面长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回廊中间有大片莲池,莲叶挨挨挤挤的,红莲娇艳欲滴,隐隐约约看得到几尾鲤鱼在水里欢快地游来游去。
白日做梦也太过了些,我修改过的莲花坞图纸不是才开始重建,这些根本不能不可能出现,至少不是现在。
身后人亦步亦趋,整个从背后拥着我,脑袋压在我颈窝处,我偏头向另一侧,极其烦躁地抬手捧着他的下巴“一边儿去...”
下一刻几乎是不容抗拒地被人拦腰抱起来又放回在床上,他道“夫人,你现在需要休息。”
“你叫我什么?”
“夫人”
什么夫人?我茫然地看着他,脑袋嗡的一下。我们什么时候成婚的我怎么不记得?我闭上眼睛,又再睁开,江澄还握着我的手,神色温柔。他让我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一定还在做梦,我闭上眼睛掐了一下江澄,他却心疼地看着我。
“我知道生孩子很疼,你掐吧。”
生孩子!生孩子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看着他,又看见不远处的摇篮。
我猛地摇了摇头,又狠心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没感觉,这回误事了...
“假的,你松开我!”用力挣脱开江澄的手,我一下子就撞在墙上。
这次是真的疼,我真的撞了温情房内的墙,额头冰凉的血顺着太阳穴缓缓流下。
睁开眼四下无人,额角一阵凉丝丝的触感直蔓延到脸颊,我抬手一抹,殷红的血液触目惊心。我到处在温情宅子里找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下完了。
夷陵
道家虽然门派众多,但各派对画符者都有严格要求,画符念咒,并非一般的术士所能为。一定要出自受过戒的高功道长之手,才被认为是有灵验的符咒,未受过职,没有扶将,更无役使万灵之法力,不能画符。
即便有画符能力者也需遵守十戒八忌,这是对画符人的道德要求,必须遵守,否则画符无效,轻则画出废纸一张,重则鬼神暗中昵笑之,遑言听其指使实则反其道而行。
普天之下能以符咒役鬼通□□士屈指可数,抱山散人一脉精通此道,符咒一处而鬼神必听其号令。
“天下神兵,闻咒速至,百事通灵,速降吾坛,不得违令。”
金玉华念咒结印之时瞳孔里闪过一抹暗红光彩,随即周遭鬼神听令,寻得几人踪迹,落于夷陵的一座荒山。
昨日复活的曼陀罗被煎成麻醉药灌给魏无羡和江澄,但还是没能缓解刨丹之痛。江澄尚在昏迷,魏无羡额头全是冷汗,咬着牙没发出任何声响。
金丹已然取出,温情分身乏术,方才止住魏无羡腰间伤口处源源不断的血液。
夷陵一带有乱葬岗,孤魂野鬼数不胜数,金玉华消息灵通,由飘忽不定的鬼魅引至温情身侧,迅速接下她手上带血的纱布。
温情和魏无羡皆是吓得一愣,温情随即利落地抛下这边的事情去替江澄换丹。沾了止血药的纱布一放进去,魏无羡疼得龇牙咧嘴,金玉华眉头皱成一团,报复性地掐着他的脉,源源不断地输送灵力给他。
金玉华伸手敲了一下这家伙的脑袋,原本扶起来端坐的人应声倒下。
“叫你自作主张!”
金玉华视角
“金姑娘,你消消气,魏公子没有恶意的。”
“......”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郑重其事地拍拍他的肩膀
“温宁,在我回来之前拜托你看住他。”
“我会的”他点点头,如是说道。
处理干净魏婴的伤口才去的另一头,江澄背上戒鞭的痕迹终难消散,化丹处伤口结了痂,红到发黑的疤痕挖掘后又被缝缝补补,即便切口整齐仍旧触目惊心。拆了东墙补西墙,金丹能否正常运作还未可知,两边都没好到哪里去。
江澄疼得眉头紧蹙,睫毛忽闪着,我又给他灌了止痛的汤药。
天赋异禀之人生来便具傲骨,魏婴没了内丹,心境比江澄有过之无不及,没有像江澄一样颓废不过是表象,他天资过人,剑法本是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没了金丹便要摒弃剑道,同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我替温情擦拭了鬓角的汗,她看着江澄又看看魏婴,面上愁云惨淡
“我真的尽力了……”
“我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端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