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来了！”有人大喊。

“江迟，你媳妇跟孩子在冰上，你——”那人还没讲几句，就见江迟脱掉棉袄，脱掉外裤，贴在冰面上，缓缓往奚瑶跟孩子的位置爬去。

一家三口都在冰上，孩子的身体摇摇欲坠，眼见就要抓不住旁边的冰块。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村长赶到，看他们都杵着，大声骂道：“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绳子救人啊！”

奚瑶的右手就差几厘米，就可以够到孩子的左手。

就差一点点。

忽然，身下的冰面开裂下陷，她整个上半身泡在冰水里，那一瞬间，冰块像长在血肉里，奚瑶打了个寒颤，她咬着牙，回头看向岸边。

看到江迟，她放心了。

她往冰窟窿中心爬，身体泡在水里的面积越来越大，身上的衣裳裤子都湿透了。

“江迟，我抓住孩子，你抓住我的腿。”奚瑶不敢大声，生怕震碎了最后这点勉强支撑身体的冰块。

很快，脚腕被一双大手抓紧，奚瑶吁了一口气。

“春喜，把手给妈妈，妈妈救你出来。”

事与愿违，春喜已经完全听不到声音，更看不到人，她两眼一闭，手也松开了。

小小的身体掉入水中，只在水面留下一串渐渐消退的泡泡。

“春喜！”

奚瑶大喊，她一咬牙，蹬开江迟，快速爬到水中，趁着春喜还没掉到水底，抓住春喜的胳膊往上提。

她胳膊冻僵了，没多少力气，完全凭借着一股精气神在打捞孩子。

“江迟，你tmd死人啊，赶紧拽啊！”奚瑶大骂。

奚瑶叫骂的声音传到岸边，众人面面相觑。

“江迟家的，脾气还挺大。”

江迟抓着奚瑶，慢慢地往岸边拖，一个浑身湿透的奚瑶，再加上一个昏厥不醒的孩子，十分的重，江迟脸都憋红了。

“使把劲儿，你没吃饭啊！”奚瑶又骂了一声，她都快冻晕了。

江迟沉吸一口气，双臂的肌肉鼓起，一声低呵，渐渐的，孩子的头露出水面，没过多久，孩子的身子也出来了。

胜利在望，奚瑶忍着浑身上下锥心刺骨的疼，嘴角咧开。

“春喜，别怕，妈妈在这儿。”

奚瑶呼唤孩子的声音，江迟也听见了，他蹙紧眉，双臂加大力气的注入。

“呼咚”一声，奚瑶身下的冰块全碎，孩子跟大人手拉着手，一块儿掉进河里。

江河紧紧抓着奚瑶的脚腕，不肯松手。

“奚瑶，抓紧孩子，我求你，别松手。”江迟大吼着，脸都憋紫了。

这时候，岸边的人把绳子扔过来，江迟捆到腰间。

忽然，奚瑶还是踢腾脚腕，江迟不肯松，奚瑶发了狠，一脚蹬在僵持脸上，她如一条鱼，滑落水中。

江迟顾不上疼，冲着沉寂一片的水面大喊：“奚瑶，春喜，春喜！”

村民看他也要跳，赶紧抓紧绳子，绳子上的活扣抽紧，将江迟牢牢固定住。

“你们tmd给我松手，我下去救人！”

“现在下去，你也会没命的，快，把这条绳子扔下去。”

又一跟绳子丢过来，江迟赶紧扔到水里。

“哗啦”一声，水面出现奚瑶的影子。

“孩子呢？春喜呢？”

奚瑶没理他，抓着绳子又钻进水中，没过多久，绳子另一端传来拉力，江迟赶紧使劲儿。

“孩子出来了，春喜救出来了！”

村民大喊。

好几个村民跑过去，把春喜接过来，拿厚棉袄抱住，往赤脚大夫的家里送。

奚瑶抱着冰面，身子抖成筛糠，她抬起头，看着离她不远，面孔红紫交加的江迟，“孩子，我，我救出来了，还，还给你。”

奚瑶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江迟赶紧捞住人，岸边的村民加把劲儿 ，把江迟跟奚瑶一同拽回去。

江迟抓过自己脱下的棉袄，给奚瑶裹紧了，抬腿冲向大夫家里。

一天送来两个掉进冰窟窿的倒霉蛋，张大夫忙得手脚不停。

孩子冻得时间长，皮肤已经发紫了，张大夫让人烧了热水，调和成三十多度，将春喜冻伤的肢体迅速放入水中加温。

“等孩子肢体变红，就把孩子的胳膊拿出来。”

叮嘱过后，张大夫赶紧去处理大人。

“把她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