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循着那道沙哑的嗓音,春喜看到了江迟。
“爸爸,妹妹不见了,春桃没了。”
“春喜,春桃在王奶奶家,还没醒呢。”一夜没睡,江迟的状态虽差,但人还清醒着,只是嗓子哑得过分,像抽了几十年烟的老烟枪。
“我要妹妹。”
“听话。”天寒地冻的,江迟实在不想春喜再被冷风激着。
“江迟,江迟,夏桃醒了,吵着叫找你,孩子都快哭晕了。”来人是王婶子的儿子。
江迟一听,急了。
“爸爸,我也要去!”春喜向他张开双手。
“快呀,别耽搁了,刚才夏桃还闹着要往炕下边跳。”
江迟眉头紧皱。
他问过张大夫,得知可以先带孩子回家照顾,借来张大夫家里的被子,把春喜捂严实了,跟王大哥一块儿往家跑去。
王婶子家因为夏桃正闹得不可开交,下半夜醒过来,夏桃就一直闹着要爸爸、要春喜,还往地上跳,丫头才不到两岁,哭得都快没声了。
只能让儿子去找江迟。
门外传来一声娘,王婶子都快哭了,“可终于回来了!夏桃,快别哭了,爸爸回来了。”
王婶子话音刚落,江迟抱着春喜掀开帘子。
看到爸爸跟姐姐,夏桃不管不顾地就要往江迟身上扑。
江迟赶紧放下春喜,王婶子接过来,让春喜好好在炕上躺着,又让儿子去烧炕,烧得越热越好。
张家老大“哎”了一声,抓来帽子戴上,跑出去了。
“江迟,你回来了,你媳妇怎么办?”等江迟把夏桃哄好,王婶子问道。
与此同时,张大夫家中,奚瑶缓缓睁开眼,脑子里像罩了一层网,黑压压的。
她扶着脑袋,挨过刚开始的那阵疼,眼皮撩开,打量四周。
她只转了一下脑袋,腿上就传来割肉一样的痛。
两条腿木僵僵的不听使唤,奚瑶脑子里瞬间“嗡”地一声。
下半身不会瘫痪了吧!
奚瑶急了,迫切地想知道两条腿的情况,她抬起手臂,一不小心,就砸翻放在炕边的水碗。
水流溢出,弄湿褥子。
她腿不能动,眼睁睁看着褥子上的水痕往中心蔓延。
她更急了,扭着身子缩起手臂,尽量把枕头跟被子往身下塞。
她着急,翻了的碗被她挥到地上,“砰”一声,碎开了。
张嫂子在灶房做早饭,听见动静,举着锅铲跑过来。
看奚瑶一身狼狈,惊叫一声,赶紧把奚瑶连着被子挪到干爽的地方。
“伤着了吗?”张嫂子急急问道。
“我没事,水弄湿了褥子跟枕头。”
“你没事儿就行,我来弄,放心吧。”张嫂子仔细检查过奚瑶的身体,没发现伤口,她松了口气,赶紧把一摊狼藉处理了。
褥子湿了一部分,不能用了,张嫂子给换了新的。
一边换,张嫂子一边念叨:“江迟人哪儿去了,怎么把你一个人留下了。”
“嫂子,春喜呢?”
“春喜?她不是在你——诶,怎么孩子也没了?”
张嫂子跟奚瑶大眼瞪小眼时,张大夫火烧火燎的跑进来,把张嫂子拉走:“锅烧着了,哎呀。”
“什么?”
张嫂子跑得比张大夫还快,眨眼就不见人影了。
张大夫无奈摇头,他看向奚瑶,笑道:“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有点疼,腿——没有知觉。”
张大夫顿时板起脸,“我看看。”
他小心地掀开盖在奚瑶腿上的被子,避开伤口摁了摁。
“估计在冰河里撞到麻筋了,没事儿,很快就能恢复。”
奚瑶抿着嘴,点头。
“张大夫,春喜呢?”
“夏桃在家里哭,江迟就带着春喜回去了,春喜可比你醒得早,你得加强身体锻炼啊。”
奚瑶羞赧。
“行了,你躺着吧,待会儿江迟估计就过来接你了。”
“谢谢张大夫。”
张大夫摆摆手,走了。
烧了半宿,奚瑶觉得口渴,可给她准备的水打翻,碗也被拿走,她在屋里望了一圈,炕斜对面的桌子上放着茶壶。
她伸长胳膊,没够着。
她拖着身体往前蹭,慢慢的,缓缓的,就差一点点,她就能够到茶壶了。
“哗”,是门帘被掀开,然后又放下的声音。
奚瑶受了惊,上半身往地下栽。
江迟一个大跨步,接住奚瑶,指责脱口而出:“还病着,你逞什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