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药而已,你脸红什么(2 / 2)

气。

他——错得离谱。

“爸爸,你怎么了?”夏桃奶声奶气地问。

江迟勉强扯出笑容,“夏桃,你陪姐姐在这里待一会儿,爸爸马上回来,好吗?”

夏桃超级乖地点头,还拉住姐姐的小手,一起缩进被子。

“夏桃真乖。”江迟给俩孩子给被子掖实了,来到东屋。

在门帘后边,他做了好一会儿思想工作。

“对不起”这三个字,他这辈子只跟爸妈、还有俩孩子的亲生父亲说过。

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向奚瑶道歉。

“我错了,我不该冤枉你。”被推开后,江迟脸色一白,又道。

对不起这三个字有多无力,他最明白。

他说了,父母不会起死回生,春喜跟夏桃的爸爸也不会睁开眼睛。

他垂下头,像吊在绞刑架上的罪大恶极之徒。

奚瑶看着他,打量了好长时间。

这家伙忽然从暴躁饿狼变成委屈小狗,她还怪不习惯的。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却因为臂展有限,不得不黑着脸道:“过来些。”

江迟很听话,挪动几步。

她探出手掌,摸了一把他黑硬的发茬。

“嗯,手感不错。”

江迟抬头:?

“我后背摔得好疼。”

一边装可怜,奚瑶一边“哎呦哎呦”。

“我去叫张大夫。”江迟火烧火燎地往外冲。

“哎,你干嘛老去麻烦他,我又没骨裂。”

骨裂!

江迟的瞳孔瞬间紧缩。

“我马上回来。”

他一溜烟没了,奚瑶哭笑不得。

人走了,她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打盹。

忽然,隔壁传来孩子的哭叫声,江迟又不在家,没时间给她犹豫,她艰难地下了炕。

掀开两道门帘,奚瑶终于赶到西屋。

两个孩子闭着眼,但就是哭。

做噩梦了?

奚瑶叹气。

她坐在炕边,两只手分别拍打着孩子的后背,给予她们安全感。

随着有节奏地拍打,孩子的呼吸声逐渐均匀,顶着一张满是泪的脸沉入梦乡。

奚瑶不敢停下,一直等到江迟回来,她两条胳膊都麻了。

“回来啦。”看到江迟,奚瑶轻轻笑了一下,被疼痛折磨着,她的脸色并不好看,比冬日里的雪还要白,两颗黑黝黝的眼珠点缀着,下巴尖尖,嘴唇也没有血色。

这样病态的奚瑶,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药拿回来了?”清凉凉的,带着一点点沙哑的声音,唤回江迟的理智。

“张大夫手上还有病人,没过来,给你开了药膏。”

“你帮我涂吧。”

江迟傻眼。

“刚才你不在,我还帮你照顾两个小娃娃呢,给我抹药而已,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

江迟又垂下脑袋,硬邦邦的撑起一个家的大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左右为难过。

“那就别啰嗦,我后背好疼。”

奚瑶张开手,示意江迟抱她回东屋。

江迟的两条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快啊,好疼。”

心一横,江迟往前一步,避开奚瑶后背,将她抱着坐起来,两条手臂抱住她大腿下侧,将人带了起来。

后背有伤,这个姿势才能保证不碰到她的伤处。

奚瑶勉强接受了。

轻手轻脚的,生怕把奚瑶弄疼了,江迟放下她。

奚瑶也痛快,当着他的面转过身,脱掉外面的棉袄,只着小衣。

“能看到吗?”奚瑶问。

江迟的脸皮上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炸弹炸开了花,到处都是滚滚热浪。

雪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两条细棱棱的胳膊,骤然收紧、盈盈一握的细窄腰线……

“能,能看见。”

鼻子发痒,江迟无暇顾及。

抱着一只枕头,奚瑶咬紧牙关,“那就好,来吧。”

指尖蘸了一团腻白的药膏,膏体冰凉,江迟的手顿在半空,他把膏体抹匀,涂抹到整个掌心,等膏体沾染上体温,变得温热,他才下手涂抹。

他刚从外边回来,膏体融化后,还是冰凉的。

奚瑶冻得瑟缩。

后背的蝴蝶骨猛地收紧,宛若蝴蝶震动翅膀。

“轻点儿。”奚瑶痛得直哼哼。

“抱歉。”江迟又开始道歉。

每抹一下,他就在心里念叨一句“对不起”。

因为他的疏忽跟自以为是,这朵娇弱美丽的花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