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都是大骗子!”
江迟:……
僵局一直持续,三天后,隔壁王大哥来喊,问江迟明天去不去上工,上面下来任务,时间紧,任务重,村长说了,要调一拨人,专门负责河道清理。
江迟回头看了一眼屋里。
王大哥看出来江迟迟疑,便道:“小江,你可想清楚了,去挖河道,工分比留在村里干苦活多两分,等过年换了票跟粮食,也够你家春喜跟夏桃吃顿好的,说不定还能换身新衣服。”
王大哥这一番话,算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她病了,还没好,春喜跟夏桃也都还小,家里不能没人。”江迟理智道。
“王大哥,你来了,快进来坐。”已经可以正常行走的奚瑶缓慢地走出来。
王大哥推拒不过,就进去了。
“王大哥?这河都冻上了,还怎么挖河道?”
“没办法,现在不挖,等过段日子冻得更结实,就更没法干活了。”
奚瑶点头表示理解。
王大哥着急了,他还得去别家问问,今天就得确定人数。
他看出来江迟做不了主,就对奚瑶道:“弟妹,你看看,江迟他——”
“我可做不了他的主,这样吧王大哥,你先去别家,待会儿等他决定好了,我让他去找你。”
“也行,那我走了。”
把热水干了,王大哥风风火火地大步离去。
“瑶瑶,我……”
江迟刚刚张口,奚瑶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江迟:……
他想了想,跟上去,他以前都不知道,奚瑶的饭做的这么好吃,俩小的尝过以后,就不肯吃他做的“猪食”了。
江迟对此——
接受得非常痛快,甚至欣喜若狂。吃饭对俩小的来说是折磨,做饭对他来说更是折磨。
正在切菜的奚瑶忽然回头,那一眼叫江迟立正稍息,就差敬个礼。
“饭能从天上掉下来?”
江迟赶紧坐下,添柴生火。
浓白的雾气冉冉升起,将整个厨房灌满,奚瑶的脸隐没其中,蒙上一层纱似的,更娇更美了。
他低下头,二话不说,哐哐就往灶坑里扔了几根木头。
火倏然变大,奚瑶来不及放盐,只得赶紧翻炒两下,“太大了!小点儿!”
江迟赶紧抽出两根烧红的木头,火光映照下,小麦色的脸颊红了一大片。
“抱歉。”憋了半天,他说。
奚瑶把菜炒好,添上水,跟剩下的兔骨炖,好歹算是肉,熬出来的汤也有肉味儿。
锅边贴着饼子,饼子里掺着高粱面跟番薯面,几乎看不出来玉米饼原有的淡黄色。
雾气越来越大,奚瑶抬手抹了把脸。
江迟左看右看,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生生的手帕,递给她。
奚瑶低头,帕子很干净,角落里还绣着漂亮的花样,新做出来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什么?”她故意问道。
“手帕。”
“干嘛?”
“给你擦汗。”
就跟耕地的牛似的,奚瑶给一鞭子,江迟才挤出一句。她接过来,擦去脸上蒸出来的汗,又把手帕还给他。
江迟捏着帕子抬起头,呆住了。
“还给你。”奚瑶说。
“送给你的。”江迟急忙说。
“是吗?”
“昨天买的。”
奚瑶只稍微一逼,江迟就都抖了出来。
她偏过头,嘴角翘起,转回来时,她面孔板着,像是生气了,“昨天为什么不给我?”
“怕你不收。”
奚瑶挑眉,“你刚才是不是偷偷看我了?”
“我没有!”
奚瑶早就发现了,江迟的声音很洪亮,心虚的时候更洪亮。
被奚瑶盯着,坐在小马扎上的江迟缩起挺大的块头,“对不起。”
“你就只会道歉?”
江迟的大长腿无处安置,并拢放在体侧。
“对不起。”
奚瑶被磨得没了脾气,“看都看了,道歉有用吗?”
江迟深深地低下头。
“好像咱俩不熟似的。”
江迟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头顶又传来一句:“能不能好好过了!”
江迟:!!
他站起来,“能,一定能!”
忽然,春喜扒着门框,探了一颗头进来,她动了动鼻子,古怪道:“什么味道?”
奚瑶“呀”了一声。
饼子糊了!
她手忙脚乱地处理残局,江迟也赶紧把灶膛里烧红的木头弄了出来。
灶房里顿时乌烟瘴气。
春喜受不了味道,跑了。
处理完残局,奚瑶跟江迟的目光猝不及防对上,“噗嗤”两声,二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