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垂着头,跟奚瑶回家了。
天才刚亮,奚瑶让俩孩子睡个回笼觉,她去院里干活。昨晚下雪,江迟醒得早,扫了一大半,还剩下一些。她拿着工具,一寸一寸清理。
“瑶瑶!”
门外传来男人的喊叫,奚瑶抬起头。
“瑶瑶,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来人着急忙慌地跑进来,抬手就想摸奚瑶的脸。
奚瑶躲开了,警惕道:“你干嘛?”
来人尴尬极了,“瑶瑶,你病了我没来看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不等奚瑶回答,来人又道:“瑶瑶,你丈夫在家,我过来,别人会说闲话的,我不想你被人议论。”
他一脸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
奚瑶眉头拧起,“真为我好,你进来干嘛?刚才为什么又要摸我的脸?现在不怕闲话了?”
来人:!!
“瑶瑶,生这么大气?你以前不这样的。”
“我一直就这样,徐文洲,我已经结婚了!”打断这家伙的自我感动,奚瑶推开他。
徐文洲很受伤,看向奚瑶的眼神里充满哀怨。
“瑶瑶,你打我吧,你不解气,我不会走的。”
徐文洲直挺挺地站着,眼睛睁得老大。
忽然,他尖叫一声,退出三步远。
“瑶瑶,你真打呀!”
奚瑶已经抡起手中的长扫把,看样子,要给他开瓢。
“猪脑子理解不了是吧,我叫你滚!”
“瑶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保证,下次绝对第一时间来关心你。”
“滚!”
扫把被奚瑶舞得虎虎生风,徐文洲上蹿下跳,这时,揉着眼睛的春喜走出来,看到家里进了生人,妈妈还在跟对方“打斗”,她瞬间清醒,抓起小铲子就往徐文洲身上抡,一边敲打徐文洲大腿,一边怒喝:“坏人,走开,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徐文洲呆住,忘了躲,生生挨了春喜一铲子,他“嗷”地一声:“瑶瑶,你让江迟的孩子喊你妈,你疯了?”
奚瑶不理,扫把当头落下,徐文洲不得不暂避锋芒,他一边逃窜,一边回头喊道:“瑶瑶,生气归生气,你可不能犯傻,咱们是要一起回城的!哎呀,你消消火,我下次再来看你!”
奚瑶气喘吁吁,动作过于剧烈,伤口裂开了。
她忍着疼,冲春喜竖起大拇指:“春喜真棒,帮妈妈把坏人打跑了。”
春喜拍拍小胸脯道:“妈妈,春喜长大了,春喜保护你!”
“谢谢春喜。”
孩子刚醒,没穿多少衣裳,奚瑶怕冻坏春喜,赶紧拉她进屋。
隔壁,王婶子跷脚望着墙这边,唇角抿得越发紧了。
江迟刚走,他媳妇就把“奸夫”领回家,这还得了!
傍晚,天完全黑下来,村口才走来一帮子浑身脏兮兮,全是淤泥跟冰雪的村民。
累了一整日,各个脚步沉重,没人有心思说话,在村口分开,各回各家。
王大哥跟江迟顺路,走在一处。
远远的,看着在家门口徘徊、满脸愁容的老娘,王大哥喊了一声。
王婶子听见,回头望了一眼江迟家院里,急匆匆地迎了过来,“小点儿声,锅里给你留了饭,赶紧去吃。”
把一脸莫名其妙的儿子推走,王婶子把江迟拉到大树后,语重心长道:“迟子,今天早上你刚走,那个徐知青就过来了。”
瞬间,江迟拉下脸。
“你心里得有数,知道了吗?”
“婶子,我知道你关心我,不过,我既已决定跟瑶瑶好好过日子,我相信她。”
“迟子,你——”
“王婶儿,天冷,别冻着,回家去吧。”
被江迟往院里推,王婶子唉声叹气,“你啊你,我话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
目送王婶儿进屋,江迟才推开家门。
屋里的灯亮着,北风呼啸,吹得门咣咣作响,门缝里隐约泄露几声低语,他走近了,才听见奚瑶娓娓道来的声音。
“小乌龟最终赢得了比赛,它是不是很厉害?”
春喜跟夏桃欢呼雀跃,说自己要向小乌龟学习,坚持不懈,持之以恒。
连用俩成语,一看就是新学的。
笑了笑,他拍掉身上的雪,跺了跺脚,掀开门帘。
“外面有声音,是爸爸!”春喜大喊一声。
“爸爸,爸爸!”春喜跟夏桃连声呼喊。
脱掉脏了的外衣,江迟走进来,“哎”了一声。
“回来啦,我给你拿饭。”奚瑶下了炕,非常自然地给江迟倒了热水,“洗洗手,炉子火旺着,烘一烘,驱驱寒气。”
交代完,奚瑶去厨房拿饭,江迟说自己去,被她摁住了。
江迟坐在炕沿上,由着春喜跟夏桃闹。
“爸爸,今天有坏人来家里。”春喜忽然凑近,在江迟耳边小声说。
“是吗?春喜看见了?”
春喜连点好几下头,“春喜帮妈妈打跑坏人,妈妈还夸春喜了。”
“春喜太厉害了。”江迟夸奖道。
春喜美滋滋。
“夏桃也可以帮妈妈大坏人。”老二不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