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她寄钱。”
“多少?”
“一个月十块。”
“多少!”奚瑶惊叫。
“瑶瑶,我——不想把春喜跟夏桃给那个女人,我答应老班长了。”江迟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在哀求。
奚瑶把钱收好,全都装进盒子,然后锁上,听见这句话,她抬起头,“谁把春喜跟夏桃给人,我跟谁急!”
江迟愣了一秒,笑起来。
他拉起奚瑶的手,奚瑶挣扎,他就把她的双手拢起来,团在自己掌心,给她取暖似的。
“瑶瑶,谢谢你。”
奚瑶挥开他,“别动手动脚,姓江的,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瑶瑶,我不是。”
“你就是,还狡辩!”
“我没狡辩!”
“你还撒谎!”
多说多错,江迟不敢吭声。
把装钱的盒子丢给江迟,奚瑶爬上炕,闷不吭声地钻进被子里,闭眼睡觉。
江迟在炕边罚站,奚瑶不叫他,他也不敢动。
“关灯,晃眼睛。”
江迟抿紧唇线,油灯在炕边的桌子上,他吹灭了,把灯挪走,怕烟熏着孩子跟奚瑶。
静寂的房间里,江迟几次想张嘴,却都在出口的刹那噎了回去。
他不知道的是,奚瑶并没有睡,她睁着眼睛,熬到眼皮打架,地上那家伙还干杵着,奚瑶在心里骂,一直骂到自己睡着。
朦朦胧胧间,好像有人在讲话,吵的奚瑶烦躁,她挥了一巴掌,把闹人的东西打跑,睡熟了。
黑暗中,江迟捂着脸,脸上苦涩更重。
翌日清早,奚瑶起来,孩子还在睡,她往另一侧看去,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她摸了一把,冰凉。
她掀开帘子,厨房里冒出炊烟,江迟正端着碟子从厨房走出,看到奚瑶,他带着几分讨好,冲她笑道:“起来啦,早饭做好了。”
奚瑶扭身就回。
江迟追上来,“我给你煮了鸡蛋,你尝尝。”
奚瑶看了一眼碟子,一共三枚鸡蛋,剥了皮,嫩生生的。她斜眼瞥他,眼神里透露着恼火。
殷勤的江迟呆住,他好像又做错事了。
外边王大哥在喊,江迟抓了一个饼子,跑出院子,“瑶瑶,我去上工,今天天冷,就别出门了,别冻着。”
他掩上院门,透过门缝,又看了奚瑶一眼,才跟王大哥离开。
江迟走后,看着盘子里的鸡蛋,奚瑶跺了跺脚,这家伙,什么时候能机灵一点儿啊,他干一上午活,就吃一个饼子,能抗住吗?
奚瑶这边生闷气,江迟思索半天,还是决定跟王大哥这位老前辈取取经,听到江迟的苦恼,王大哥笑到打鸣。
“你啊你,怎么就不开窍?你媳妇明显气的不是你啊!”
江迟:??
“你的意思是说,她生春喜跟夏桃的气?”
王大哥顿了一下,笑的更夸张了,眼泪汩汩往外冒。
“不是,你,哈哈哈,我服了,我真服了,实话告诉你吧,你媳妇啊,她其实……”
江迟怀疑地看着王大哥:“你确定?”
王大哥“啧”了一声,“你回去试试,保管行!”
傍晚,村长通知大家,说接下来的三天他们在河边安营扎寨,等活干完了一起回去,村长还派了人回村传信。
送走传信的人,春熙跟夏桃眨巴着大眼睛,眼泪聚集,“妈妈,爸爸不回来了吗?”
奚瑶无奈,只好又解释一遍,俩小的听懂了,擦干净眼泪,陪着妈妈在屋里织毛衣。
毛线是她拜托王婶子从城里买回来的,足够给春喜夏桃织一件毛衣,多余的毛线还能给江迟织一件毛背心。
“妈妈,你真好。”春喜笑的甜甜的。
奚瑶刮了一下春喜的鼻头,“昨天教你的诗都背会了吗?”
春喜跟夏桃立马给她背诵了一遍,奚瑶笑着点头,放她俩出去玩儿了。
俩孩子刚刚跑出去,院外就传开鬼鬼祟祟的敲门声,奚瑶出来,看到徐文州,她下意识抓起靠在墙上的扁担。
徐文州连连摆手,“瑶瑶,你别这样,我观察过了,江迟那俩闺女不在,你不用怕她们通风报信,不会有人发现我来过。”
“没挨够揍,还想体验是吧,好,我满足你!”奚瑶抡起扁担,照着徐文州挥去,扁担撕裂空气,发出嗬嗬声响。
徐文州一边躲,一边叫道:“瑶瑶,我都给你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争风吃醋也该有个限度!”
争风吃醋?
他当自己是香饽饽,谁都想咬一口?
奚瑶停下来,开始打量他。
身板瘦削,脸色蜡黄,眼镜腿折断了,用绳子捆着,架在耳朵上,脸上还有青青紫紫的伤,狼狈地要命。
“瑶瑶,别闹了,我今天来找你!有正事儿跟你讲,回城的名额要下来了,你……”
“徐文州!”
“哎,我听着呢。”
“我家江迟喜欢吃猪皮冻。”
徐文州没听懂,疑惑得睁大眼。
“正好你脸皮够厚,我也就不用买了。”
徐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