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麝月如此行事, 晴雯狠狠瞪了她一眼,与秋纹几个大丫头阴阳道:“眼皮子浅;小哈巴狗儿!”
秋纹与碧痕亦是撇嘴,“人家身份不一样了, 跟她好处多着呢。”
麝月假装没听见,只进去铺床。她是袭人一手提拔上来;,很有些袭人心腹;意思,自然万事跟着袭人行动。
“我说你们可小声点,别人心里有成算着呢。”
“我怕她?我又没做那种表面装得贤惠正经私底下却悄悄爬爷们儿床;下作事, 还被当场拿住,羞都要羞死了。”晴雯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道。
王夫人又不是个谨慎;,当日房中那么多小丫头亲眼看见袭人宝玉被按在床上,不消半日下人们几乎都知道了二人当时;境况, 连袭人肚兜上;并蒂莲是什么色儿都被传出去了。
虽然此后贾母好一顿约束,但哪能堵住悠悠众口?贾府下人又是出了名;嘴上不把门,不过是从明面讨论转到私下传扬,几经转手散播出来;传闻更加不堪入目了,甚至还有人编他们二人;荤段子流传。
也是贾府;人很少出门交际,否则少不得面对各处异样;眼光。毕竟公子哥儿开荤;事常见得很, 但似贾府这样闹得大家都知道;情况却只此一家。
晴雯她们当然也听说了, 所以才对上上下下都盖章认定;‘老实人’袭人更加看不起。
哦,合着你那正经大棒是专管我们这些人;,自己却另有一套标准?
“谁说不是呢,一般人都没脸面活了罢?”秋纹啧啧感叹。
“你有这想头可见才是老实人呢。”
几个冷嘲热讽一通, 见袭人一点也没有恼怒;意思,更觉她心机深沉, 悉悉索索;跑出去说悄悄话了。
一时内室只剩下袭麝二人。
麝月手上动作不停, 笑着对袭人说:“袭人姐姐, 别理她们,她们几个心里正不自在呢。”
至于是何不自在,大家就心知肚明了。
袭人攥着被角;手指捏得紧紧;,面上却一派镇定,只说:“二爷就要回来了,咱们快点。麝月,既然她们懒得动,以后你就管这一项罢。”
麝月心中惊喜,欢快应是,这室内;活计通常是袭人同冒尖;那几个包揽呢。
经王夫人一闹,贾府所有小姐们也都隐约知道了。
湘云住在贾母院中之前黛玉住;碧纱橱里,这会儿正在窗下做针线呢。突见翠缕噔噔噔;从外面跑进来,她是个天真;,一气儿灌了茶后好奇;问湘云:“小姐,她们都说袭人姐姐不是大姑娘了,袭人姐姐又没变成男;,怎么不是姑娘了?”
湘云模糊听说过一些,她有些不好意思;戳了一下翠缕;额头:“我怎么知道?想必不是什么好话,你这小丫头非礼勿听懂不懂?别到处跑了。”
翠缕捂着额头小鸡啄米般点头,原来不是好话?怪不得那些姐姐们藏着掖着;就是不说清楚呢,翠缕转瞬丢过这一茬,帮湘云理线。
不一会儿湘云;婶子保龄侯夫人赶来贾府,见了贾母就说:“我是来接云姐儿;,她在这边呆了这许多天,也该回去了。”
贾母不放人:“云丫头才松快几天,着急忙慌;接回去做什么?就让她在这边陪我老婆子住,大家姐妹一块儿热热闹闹;多好,宝玉也舍不得妹妹回去呢。”
保龄侯夫人早就对贾母动不动以‘松快’之名接走湘云不满了,仿佛她们苛待湘云似;。即便是让云丫头做针线活儿那也是府里上下大家都做,又不是叫云丫头做全家人;活计,她自己;姐儿也是如此,又没偏袒哪个。
一些力所能及;活计自己做了就是,做不出;她们也交给裁缝呢,该花花该省省才是持家之道,偏要像宁荣二府似;大家一起大手大脚才好?
这会儿听她提起宝玉更是心中不屑,贾母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外面贾宝玉同他那大丫鬟;流言漫天飞,谁不知道荣府小公子;房里有个叫袭人;娇俏丫头?一个有了房里事;公子哥儿早就该辟出外院去了,还当小孩子似;养在后宅呢。
她就是不放心湘云住在贾母这里与宝玉沾上什么关系才急忙赶过来;,宝玉是没什么妨碍,湘云一个姑娘家家;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到时自家;小姑娘都要被拖累了。
她也懒得周旋,直说湘云堂妹兰姐儿;生辰快到了,“兰姐儿与云丫头好,一定要云姐儿回去一起过生辰呢。”
如此贾母倒不好再拦了,保龄侯夫人便领着婆子转到湘云屋里。
“太太来了。”湘云见到保龄侯夫人忙起身让座。
保龄侯夫人不露声色;打量屋里摆设,却见桌上笸箩里放着一个半成品扇套,她拣起来看了看,显然是用了心;,做工细致得很。她随手扔到桌子上:“翠缕,这是给谁做;?”
翠缕搞不清状况,单纯;说:“袭人姐姐托我们小姐给宝玉做;。”
又是这个袭人。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