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宣顶着脖子上的剑,泪眼汪汪带人回寨子,他身边的山匪们则满脸忏悔:“一当家,我们错了……”
“不怪你们,谁知道点子这么寸,”薛宣说完稍稍转头,看向挟持他的暗卫,“大哥,您能稍微把剑拿开些吗,我害怕。”
暗一满脸冷酷,甚至将剑又逼近了些,薛宣连忙求饶,“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逼逼了!”
他憋了也就两分钟,就没忍住借着说:“王爷,咱们可说好了,到村儿里您可不能发狂屠了我们啊,我们都是良民。”
暗一一听这话就乐了:“劫道还好意思叫自己良民啊,你们好生不要脸。”
薛宣哀嚎:“我的青天大老爷!这是生存之道啊!我们都是流民,进不去城,不劫道我们靠什么养活自己!难不成真等着饿死嘛!而且我们那叫劫道吗!这叫等价交换!我们帮您避开北山的人,您给我们一点点小酬劳,这是多么纯粹的雇佣关系啊!”
陆晏看向薛宣,眼神微动,突然开口:“是强买强卖。”
薛宣微微偏头看向陆晏,眼底浮出一抹沉痛。这些权术家怎么连自己的谣都要造!什么为爱痴狂、深陷温柔乡……妈的,就是为了让超级高手能贴身保护吧!果真阴险!
“一开始的确是强买强卖,但您也看出来了,我们这三脚猫功夫,除了轻功好点之外,哪有强卖的资本啊。北山那帮人心里有鬼,见人就杀,到后来都是熟人给钱雇我们买平安了。”薛宣叹气。
暗一不理解:“那你们还搞拦路的架势干什么?接头带人就走呗。”
薛宣嘴角轻勾:“走这条路大多是私镖,运的东西见不得光,九成九的雇主会和镖局一起走,他们也都知道这边有队杀人如麻的山匪,我们拦路……当然是为了利益最大化!”
你们真是不懂做生意!
暗一恍然大悟:“合着你们就是联合镖局从雇主手里骗钱啊。”
“怎么能说是骗呢,他们走正路就是会被杀啊,一点点金钱的代价就能救回一条命,多么划算的买卖。”
“那你们没想过遇见我们这种情况吗?”蒋峰也好奇了。
第一次来这边的实力又高的镖局。
“遇见不太凶的,我们就求饶呗,一般镖局不愿节外生枝就会把我们放了,遇见想杀人灭口的,就由我来勾/引,伪装暗中有敌人,”薛宣说到这儿语气幽幽,“我轻功很强,便是顶尖高手也极难发现我的踪迹。”
附近有个在暗处随时准备放冷箭的敌人在,镖局为了确保货物安全,必定会着急赶路,而朝正路去就必定会经过北山那私军。不管镖局的人最后是死是活,都是变相给他们山头立威。
薛宣没说的是,现在外面还有人觉得他们和北山那帮是一伙的,一方红脸一方白脸,给钱放行,不给钱就死。
蒋峰点头,暗卫们即便武功一般,但轻功绝对是一流,而且他们平日便深谙隐藏,俗话说久病成医,暗卫常年躲避,在探查这方面自然也是强的,但若非陆晏把人拎出来,其余暗卫根本没发现树后有人,足以证明薛宣轻功之佳。
“原来是狐假虎威,”暗一感叹,“可惜狐狸总有露馅的一天。”
薛宣所在的寨子在深山里,道路崎岖,一路上又机关无数,若非薛宣和山匪们亲自带路,生人来这里不死也要脱层皮。
蒋峰算是懂了他们是怎么能在此处经营起来了。
薛宣补上一句:“我们这地方的机关每个月都会变换,就是走过这条路的也只能等着我们带路。”
要不然那些镖局怎么会愿意和他们合作。
又走了大概两个时辰,薛宣停住,看向戚砚越:“翻过这个坡就到了。”
戚砚越摆了摆手,暗卫们迅速收起武器,薛宣呼出一口气,装成快乐的样子翻过小山坡,打开院子门:“我们回来啦!”
小院的灶台正冒着炊烟,几名身穿朴素衣裳的男人正围坐一圈吃饭,他们刚要打招呼却看见薛宣身后的人,不禁面露警惕,薛宣赶忙说:“是大哥的客户。”
“哦哦,大哥在后院喂猪呢。”桌上有人应答。
薛宣带着一行人到后院,离老远戚砚越就站住了,暗卫们表情也不是很好,薛宣稍有疑惑,而后恍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后院养了几头猪味儿不太好闻,我喊大哥出来。”
他嗖地一下窜进后院。
陆晏歪了下头,看向后方,前院小桌那已经没人了。
下一刻,十几发冷箭不知从何处射来,暗卫们早有准备,闪身躲避,陆晏只是甩出几枚暗器打辅助,而后将目光放在前方的男人身上。
那人一身粗布麻衣,面容硬朗,身材壮硕,眼神坚毅,他望着戚砚越,突然出声:“收手。”
冷箭瞬间停止,暗卫们足间一点,将埋伏的敌人挨个压下来。
蒋峰眼神复杂,“还真是你,薛统领。”
陆晏看向戚砚越,面露疑惑,后者满不在乎地说:“前任暗卫统领,叛逃了。”
薛年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恭顺地跪下:“主子。”
薛宣满脸茫然,然后跟着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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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的人都被暗卫捆了起来,薛年和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