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热闹非凡,马车里别有一番风景。
林佳杉红着脸,用力推开他,“外面呢,别说这样的混话。”
顾嘉初扯着嘴角,“逛逛不?”
不论是盛国还是辰国,每次他们从皇宫出来都会去逛一会街。
盛国盛都的繁华程度和延城不相上下,却有着不同的风俗习惯,林佳杉看什么都有种新鲜感,没有拒绝顾嘉初的提议。
二月初,春和景明,午后和煦的风轻拂在脸上,惬意极了。
先找了家饭馆吃饭,盛国的菜肴都偏清淡,做法保持着食物原有的味道。
林佳杉嗜甜,喜辣,对于这种菜肴吃不太惯。
顾嘉初这些年在辰国吃习惯了,这菜对他来说也是味同嚼蜡,他放下筷子,说道:“走,带你出去吃小吃。”
出门左转就是一家糕点铺子,匾额上刻着四个大字,“珍味佳肴”。
对于这些,林佳杉已经见怪不怪了,日后还会有更多她不知道的惊喜。
和顾嘉初相视一笑,两人在街上吃吃逛逛,有什么看好的东西,顾嘉初用他们“仅剩的银两”给她买。发簪,团扇,布料,胭脂水粉,又是不小的开销。
林佳杉手里拿着一个糖油火烧,正吃着,叹道:“父亲在我们建造奉义庙的时候,就来这边了是吧,他的嘴真严,写了这么多封信,他都没说。”
顾嘉初拎着一坛酒,解释着,“他找人给吴允成送信了,是我没告诉你。”
看着一位公子抱着一把琴迎面走来,林佳杉突然想到顾嘉初好似会弹琴,她仰着小脸问:“我们买把琴吧。”
“你会弹?”顾嘉初看她。
“我想学,盛国人更多的舞文弄墨,盛都人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也想学。”
顾嘉初凝视她好一会,笑了,“不必为了我去学那些不喜欢的东西。”
林佳杉否认,“我喜欢的。”
拗不过她,顾嘉初带着她走进了一家琴坊,便见着一个身着白色衣袍的男子正在和老板讨价还价。
林佳杉从背后打量着他,袖口处的金丝边,指节分明的玉手,不难看出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少爷,怎会因为几两银子而和店家争得不可开交?
“你若是买不起就出去,我这可是辰国雕刻大师林苍枫的手笔,价格一都不会少,赶紧走。”
听到这,他们都知道为什么此男子为何非要这琴了。
林苍枫除去给木材上漆,就被广为人知的便是做琴,材料,晾晒,琴弦,都十分考究,更为著名的是,木材上面的绘画雕刻。
林佳杉上前,仅仅是扫了一眼,就知道老板在说谎,“老板,你说你这琴,是出自名家林松桦之手,可你看,这琴板上的花纹,竟是瑕疵,而我听说,林苍枫大师,连人的发丝都能够在木材上雕刻出来,怎会连花朵都雕刻不好。”
被她拆了台,老板恼羞成怒,“哪里来的丫头片子,竟敢质疑我的琴?”
“被人戳穿了您尴尬吧,据我所知,林苍枫大师造琴之所以出名是因为所用材料与他人不同,其余人都是用木质偏软的松木,而林大师用的是花梨木,松木上漆打蜡后和花梨木肉眼看不出差别,可懂木材的人一摸便知,他们的硬度不同。”
“一派胡言,我买了二十年的琴,难道还不如你一个丫头,你不买琴赶紧走。”
老板下了逐客令,林佳杉也没了买琴的欲望,临走时看了一眼买琴的男子,叹道,孽缘。
顾嘉初一进屋便知道他是顾民常的八子,如今年纪尚轻只有十三四岁。上一世还未成年便知道审时度势,知道自己争权无望,迅速依附于顾哲,也是个聪明的。
林佳杉好心道:“这并不是出自林苍枫大师之手的琴,莫要被人骗了,花梨木制作的琴,因木材本身价格高而高,并不是出自谁之手,林大师不在乎制琴的这点小钱。”
走出琴坊没几步,就被顾泽拦住,问道:“你认识林大师?”
林佳杉神色如常的看着他,“你怎么知?”
只见那男子冲着顾嘉初拱手道:“顾泽见过二哥。”
合着是认出了顾嘉初啊,在皇帝派人寻顾嘉初的时候,他的长相怕不被众皇子牢牢的记在心中。
林佳杉问:“你为何非要林大师的琴?”
母亲是选秀进的宫,母族势力不强,她也不得宠,盛国皇帝是个喜欢琴的,他母亲想要一把好琴来争宠,为他铺路,可这话他没法同他们讲。
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喜欢,林大师的琴名扬天下,喜琴之人谁不想要一把。今日是我唐突了,先行告退。”
人迅速上了马车,林佳杉才抬眸看向顾嘉初,“你说他为什么非要师父制作的琴啊。”
顾嘉初笑笑,只说了句,“那人喜欢。”
那人,林佳杉反应了一瞬才知晓他说的是谁,“难道他是为了……”
大街上,她并没有将话挑明。
顾嘉初夸了句聪明,“他母亲不受宠,母族也没什么势力,如今他年岁渐长,也该为日后打算了。”
怪不得会为了几两银子计较,不受宠的嫔妃没有多少赏赐,仅有的银两还要四处打点,闲钱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