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三皇子哲王府,顾哲阴沉着脸坐在书房,听着属下的汇报。
“翊王一直在辰国生活,原本居住在琵阳郡,十六岁的时候迁居到了延城,名下有着不少产业,前年五月同林佳杉大婚,在辰国接下了建造奉义庙的任务,去年回到延城后,他便带着夫人在外挥霍,回盛国前,财产都败光了。”
顾哲搬动着玉扳指,冷声问道:“他常去的那家赌坊查了吗?”
“回主子,该查的都查了,并不在他名下,身后的老板也与他无关,且这间赌坊,早在二十年前就存在了。”
顾哲神色一凛,寒声道:“下去吧。”
待人走后,他双眸变得更加阴沉,他做这些是想身无分文的回到盛国,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毫无目的,只是盛国皇帝找他回来的,但父皇却有着想要将木材建造方面能够更强一步。
他不能让自己登上皇位的路有任何阻碍,他这个从小便聪慧的哥哥,肯定来者不善,顾哲嘀咕道,“顾翊,我们又要争个高下了,走着瞧。”
翌日上朝的政事便是讨论关于建造学堂的开展。重大臣对此各抒己见,大部分人对于开学堂没有异议,但是对于翊王妃做为先生颇有意见。
皇帝力排众议封顾嘉初为翊王已让众臣不满,连带着对林佳杉也有不少意见。
吏部尚书李大人道:“臣认为此事不妥,翊王妃虽对于建造有建树,但她本是辰国清岚郡主,到我盛国做先生,恐不能真心实意的拿出真本事来传授。”
礼部尚书孙大人持不同意见,“启禀皇上,臣认为李大人是过于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二品官员王大人道:“皇上,既要重新彻查杨家谋反一案,不如待事情查明之后,再商议学堂先生之事。”
顾哲站在一旁未发表任何言论,四皇子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张侍郎也表明自己的意见,“臣认为不妥,杨家一案,虽疑点颇多但毕竟时隔多年,若是一年半载都查不出真相,岂不是要一直耽误下去。我国一直未在建造行业有所建树,见过辰国建筑的都知晓,林家的建造有多么厉害,翊王府在盛都就是最好的例子。”
翊王府所用材料,设计,雕刻,建造工艺之复杂,是盛都从未见过的。
“众卿都意见朕会考量,关于杨家一案,还需早日进行。”
下了朝,顾哲和孙大人四目相对一阵,便知晓彼此心中所想。
晌午顾哲来到了尚书府,便坐在榻上,看着他舅舅,叹道:“我们该做打算了。”
孙昶司淡漠道:“一个顾翊,就让你乱了阵脚?日后该如何一统天下。”
顾哲心中的怒气终于得以抒发,,“顺位是名正言顺,父皇从小便偏爱他,如今不计前嫌封他为翊王,是觉得亏欠,若是翊王妃再做了先生,他日后怕不是要得了民心。”
孙昶司斥责道:“那我今日也不能大肆弹劾,兄友弟恭,是你父皇更想要看到的,我们多说多错。是该做打算,可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道理他懂,只是如今过于年轻,有些沉不住气。
“不日就要娶兵部尚书的千金了,莫要过于担心了,我们都在你这一边。”
顾哲眼中戾气消散不少,淡淡问道:“当年杨家一案,到底是……”
“谁做的,不重要,有替死鬼就是了。”
顾哲嗤笑一声,这才放心下来。
当年,盛国正和辰国交战,还有外戚来犯,盛国内忧外患,出了杨家一事,皇帝有心无力,那时根基不稳,需这些大臣的辅佐,无奈之下,只能让杨家牺牲。
顾嘉初是他找人送走的,关于杨家的冤案,也一直秘密在查。
他的才能从小便被人忌惮,在皇宫中,无人能够保他,只有出了宫,让他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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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是个艳阳天,顾嘉初一早便让人在院子的空地上重新栽了花。
林佳杉坐在梳妆台打扮时,便能瞧见那花开得娇艳,色彩艳丽,给翊王府增添了不少活力,舟车劳顿,这两日便都睡到日上三竿,比在延城过新年时还要圆润了一些。
林佳杉看着铜镜里已经消失的下颌线,拄着脸郁闷道:“顾嘉初,我胖了好多,都不好看了。”
顾嘉初到不这么觉得,他站在窗口,笑得放浪,“没有胖,只是长了几两肉在脸上,别处我摸着都一样。”
林佳杉抄起木头梳子就朝他打去。
顾嘉初稳稳接住,又道:“珠圆玉润,旺夫。”
林佳杉狠狠瞪他一眼,生气了。
“今日带你出去玩吧,盛都郊外有着不少好地方呢,我带你去。”
小时候他没出过宫,前世回到盛国闲来无事的时候玩过。
郊外有一片世外桃源,他们泛舟游于江上,顾嘉初看着林佳杉稳稳的坐在舟上,问道:“会打水漂吗?”
“不会。”
延城没有这样的江水,她倒是听说过。只见顾嘉初将石子轻盈的打出,在水上飘了十几下,激起层层波浪后,才坠入水中。
顾嘉初回头,扬眉看她,一脸求表扬的模样,“厉害吗?”
碧绿江水,周遭青山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