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的人才注意到,原来余素引在和一群男人谈论。
产生了一阵喧哗声。
余素引嗤笑,仰着头看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
“说得好!”余素引抚掌,“是呀,我一个闺阁女郎出来说诗词歌赋、谈天文地理、论诸派学说,我就成了一个不知羞耻的人。”
程灵然安静聆听着,全神贯注地看着余素引。
有个方脸男人大笑了声,余素引被其笑声吸引,看了他两眼。
方脸男人一副看不起余素引的模样,很是傲慢无礼。
“那是自然。”方脸男人斜着眼睛看余素引,“你是一个女郎,不在家中好好待着,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群男人讨论,这一点也不像话。”
空弦给程灵然削着苹果皮,锦瑟将刚剥好的橘子放在盘子上。程灵然拿过一块橘子放入口中,一边品尝水果一边看着余素引那边。
这些男人大致会说什么话,她都了然于心。
而裴谨的个性与窦十八相似,都是一样的傲气。要是听到余素引讨论这些,裴谨指不定有多生气。
“呵呵。”余素引冷笑一声。
她转身大声跟周围的人说话,问着:“如今是什么年月了?”
余素引的一句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几乎都在嘲笑她不知今夕是何年。
余素引却认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脸上自信满满,她的语气坚定而有力量,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方脸男人的心上:“原来诸位都知晓现而今是什么年月呀。我朝曾有过女主临朝,那时候的大周王朝在女帝的统治下,一片民熙物阜的繁荣景象。那位千古第一女帝足以证明,女子若是临朝称制,未必比男子差上三分。”
方脸男人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二楼厢房内的裴谨听着窗外传来的喧哗声,放下了手中的折扇,叫了茶博士前来询问楼下情况。
茶博士如实回答。
“女子未必比男子差上三分。”裴谨喃喃道,一脸的不屑。他问茶博士,“那位小娘子是谁家女郎,爷娘未曾教过她何为礼义廉耻吗?”
茶博士不太清楚,只是摇着头。
裴谨周围的男人起哄道:“八郎想知道自己出去看看呗,说不准是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
裴谨摇着头,他可不会被美色所诱惑。他有些生气,说出这种话的女子,断然不是什么好货色。
女子,生下来就无法与男子比肩,何谈未必比男子差呢?
裴谨边想边整理自己的衣襟,而他,出身世家大族的河东裴氏,早就甩了许多人一大截。他注定是万众瞩目的人中龙凤,女子不过是他的陪衬。要是能衬托出他与众不同的才干,那样的女子才会对他有价值。
而女子想着胜过男子,不过是痴人说梦。
他站起身来,“某出去看看。”
裴谨的一句话,引起厢房内一阵骚动。之前起哄的人全都站起身来,更加激动,他们含笑说道:“八郎你就直说得了,估摸着你就是想看看底下的小娘子。哎呦,这有何难以切齿的,想去就去看好了。”
裴谨咧着嘴,尴尬应了声。
他们全部都曲解他的意思了。他出去,是想看看那名女郎最后会不会羞愧而走。笑话嘛,他爱看。
裴谨见有人想跟着出去,他连忙摆手:“诸位仁兄不必跟随,某去去就来。”
有个男子会心一笑,“我懂,八郎这是害羞了。”
裴谨不在意别人如何说,敷衍应了几声,在众人的喧闹声中走出了厢房。
裴谨走到扶梯边,看着那嫣红色的身影,眼神一凝。他的眉目皱了起来,满脸的不悦,还有些愤怒。
“丢人现眼。”他显然是认出了余素引。
而在不远处听着的谢敛,则是认真地点着头。
他认同余素引这样的话语。
纵观历史,鲜少有女性称帝,临朝称制的太后亦少之又少,并不能因为女性未曾参与过政治,就否定所有女性的才能。
女子之中聪慧者,真论起才干来,就会如余素引所说,未必比男子差上三分。对于男女之才干,不能因性别而产生歧视,要以平等的眼光欣赏天下所有有才之人。
他很尊重女性,女性在他的眼里,有时高于男性。
方脸男人不知所措,甚至把目光投向了程灵然。程灵然朝他颔首,示意他要是接不下去了,就可以知难而退。
方脸男人会意,从极为钻牛角尖的角度来发难余素引:“女帝,可是从古至今只有那一位女帝呀。后来有些皇后、公主想学女帝称帝,还不是斗不过后来的皇帝,被他给处死了。”说到这,方脸男人狡黠地笑着,“小娘子只是说了女子中的特例,又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能当皇帝的。”
余素引早就猜到男子会这么说。
不,她是知道大多数人都会这么说。
在很多人眼里,女子生来就比男子低贱。他们就算是平庸到泥土里,也会自命不凡,因为他们生来就是男儿郎,比女儿家不知高贵了多少。
更有一些女儿家,自认为轻贱,甘心对男儿郎奴颜婢膝。
余素引淡淡点着头,“女子当然不是要当帝王将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