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王?
众人面面相觑,除了魏王夫妇以及程攸外,众人满眼迷惑,对于逆王这个人一无所知。
魏王变得更严肃,他眉目紧皱,方才被魏王妃调侃时流露出的讪讪神色早已褪去。
魏王妃同样没有好脸色,逆王当年谋逆,她也是其中一个旁观者,知道这件事的全部经过。
圣人即位已有二十五年,他们所说的逆王正是童贵妃的儿子,先帝第七子赵王程宴羿。
先帝驾崩当年,赵王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儿郎,掀不起什么气候。是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圣人即位第二年,赵王就联合一些武将和禁卫,意图谋逆。
最后的结局不言而喻,赵王败了。
褫夺封号和爵位,贬为庶民幽禁南宫,择日问斩。
其母童贵妃,也被一杯鸩酒夺去性命。
当年之事,巧就巧在南宫忽起大火,将赵王烧得面目全非。
很多人都有怀疑,赵王与其党羽来了个金蝉脱壳,他其实还活在世上。
当时圣人同样有所怀疑,但十几年的风平浪静让他渐渐打消这些怀疑,忙于朝政的他无暇顾及这些。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年赵王谋逆,程值还未出生,按理说不知道这件事才对。魏王纳闷地问了一句:“二郎,你是如何得知逆王之事?”
“不瞒阿耶,儿和大兄都知晓这件事。”程值回答得坦然,“为官者,当了解这些国之要事,大丈夫......”
“行了行了!”魏王赶紧打断自己二儿子的话,生怕他接下来又要说些什么之乎者也的话,他听得耳朵都会起茧子。魏王接着道:“你为何认为是逆王?”
程值思忖片刻,又换了一种说法:“也不算是怀疑逆王,逆王当年有党羽,儿怀疑此事是党羽所做。针对完我们魏王府后,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大内的伯父。”
程攸的想法与程值差不多,他们两兄弟,长相随了各自的母亲,脾气秉性大致相同,不过看起来一个威严些一个呆板些。
程攸赞同地点点头,“自从四娘遇刺,儿和二郎不知翻阅过多少史书古籍,借此查到了逆王谋逆之事。”
魏王摸着胡子,陷入持久的深思。
程灵然联想到近来发生的事,发觉似乎可以将此串联起来,她喃喃道:“或许那日的刺客,是逆王党羽的人?”
杜太后遇刺之事,魏王府上下有所耳闻,当天魏王就派人去关怀母亲,送了一大堆补品,顺带关怀女儿。
众人心照不宣,彼此沉默着。
若无要紧事,魏王永远是那副事不关己的心态,能吃好喝好与家人和和美美才是人生幸事。现在,逆王党羽未清除,本是对准他的靶子对准了他的女儿,如何不让他痛心疾首。
魏王捶打着胸口,愤愤不平道:“我从未对不起他们,他们为何会伤害我的女儿?”
现在可不是难过的时候,程攸和程植两兄弟很明白,他们对视一眼,程攸上前劝慰道:“阿耶,眼下当务之急是查到那胡人的踪迹,将他抓获。”
魏王来了动力,颔首说道:“大郎说得不错,抓到了他,也能查清究竟是不是逆王党羽所做。”
这个问题太凝重,众人脸上皆没有好颜色。
魏王妃强颜欢笑道:“事情的真相定会水落石出,幕后之人也会就地正法......”只是她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魏王妃虽然在笑,可她双眼噙着泪水,哽咽着安慰儿子女儿们:“大家放心,有阿耶阿娘在,会保你们一世无虑。”
高夫人和黄夫人垂眸,默默在旁轻抚魏王妃的背。
作为兄长,程攸见状便跟底下弟妹们说道:“好了好了,今日商量事情也商量得差不多了,大家回房歇息。”他看向自己的妻子尤慕:“阿慕,你和二弟妹带五娘和六娘回房。”
尤慕知道丈夫的用意,怕两个小姑子再听下去会泪流满面,他们看了心里会不好受。
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程含然明白她和程灵然再听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她拉扯妹妹的衣袖,轻声说了句走吧。
程灵然并不想走,但听见阿姊带有哭腔的话语,她便跟着阿姊走了。
回房的路上,尤慕看着心情低落的程含然与程灵然,她替程攸解释道:“五娘、六娘,大郎他不是不想把他们共商之事告知你们,而是怕你们听后一直挂念,整日闷闷不乐的。”
这点道理她们姊妹二人如何不明白呢?
阿耶阿娘和阿姨们是长辈,长辈议事她们做小辈的不在很正常。可是,为何大兄二兄能够与他们一起商议?
程灵然问道:“我和阿姊还有嫂嫂们,也是王府的一员,为何这件事我们几人听不得?”
尤慕叹口气,她也不知如何解释。
“六娘。”沈柚温温柔柔叫着程灵然,见程灵然沮丧着脸,她语气平缓地说道:“这三年来,阿舅和阿姑包括大郎二郎他们都在查这件事,可是明面上的他们都假装这件事未曾发生过,你可知是为何吗?”
程灵然很清楚,她只是情绪低落心情颓丧,并不代表她没有理智,她说道:“因为他们知道,与其整日里沉湎于悲痛,不如将这份悲痛转为查证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