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想到与卢嘉卉的对话,程灵然哼了声,道:“原来你的目的并不是让我说动她,而是让她亲自去见杨娘子!”
谢敛默默收紧双手,道:“这也被你发现了。”
“我嘛,不为别的,只为见你,要是能和你独处,那再好不过了。”谢敛语气轻快,许久没有这么放松过。
城外的空气清新,即便入了秋,还有些许青草未染上橘黄,看得人心情愉悦。
“少给我说这样的话。”程灵然撇嘴说道。
“好好好。”谢敛一连说了三个好,压抑不住嘴角上扬的幅度,他说起明烛查到的消息:“杨莲可能与那些胡人结识,不过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看卢嘉卉如何去问了。”
说着说着,二人已到长安城内,不过谢敛改变了行驶的方向,朝永安坊的方向驶去。
萧舅父给杨莲的宅子,正在永阳坊内。
二人在永阳坊外下了马,谢敛趁着程灵然想说话的空隙,很自然地牵上她的手,带着她飞上屋顶。
程灵然一脸茫然地上了屋顶,要不是谢敛紧紧抓着她的手,她恐怕站不稳了。她燕目上挑,十分不满地说道:“谢临喻,你又弄疼我了!”
谢敛但笑不语,目光在她身上打转,余光瞥见一抹身影,正是身着粗布麻衣襦裙的卢嘉卉。
“先趴着。”谢敛轻声说。
程灵然看着布满了青苔的瓦片,双唇抿唇一条缝,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好脏。
谢敛先拿走几个瓦片,自己趴在上面,他知道程灵然怕脏,这样脏的瓦片,他的夏津县主才不会放下身姿趴在上面,他尽量使得自己的圆领袍都往她那边延伸,“阿灵,你趴我身上吧。”
无论是往哪里,程灵然都不愿意趴着。
但她看见了往杨莲宅内走的卢嘉卉,他们二人站在屋顶上实在是惹人注目,为了不暴露,她两眼一闭,半个身子趴在谢敛身上。
感觉到身上程灵然的重量,谢敛不由笑出声。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重?”程灵然气得拍了他手臂。
“没有没有!”谢敛连声解释,“我只是觉得你趴在我身上,竟没有我穿的那些盔甲重。”
谢敛的回答颇令程灵然满意,她仰了仰头,不搭理他。
“阿灵,你看。”谢敛的头往院外看了看,“卢嘉卉马上进去了。”
程灵然很想说,她其实看得见,不用谢敛提醒。
但她现在心里还算高兴,就用手肘轻轻顶他的肩,“嗯,先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吧。”
院内,杨莲收拾完毕,准备出门。
她刚打开门,正见从别处走来的卢嘉卉。
杨莲眼疾手快关上门,背靠在门后,双肩不停颤抖,大吸了一口气。
卢嘉卉加快步伐,未能看清楚杨莲的脸,但见到她关上院门,她心中一紧,一下又一下地敲响院门。
“阿姊,阿姊!”卢嘉卉喊。颤声说道:“快开门啊,我知道是你,阿姊我求求你了,快点开门吧。妹妹三年未见过你,就想知道你过的怎么样,阿姊能不能把门打开?”
院内的杨莲没有任何反应。
“莲阿姊,我是嘉卉啊!”卢嘉卉不放弃,这可是最疼爱她的阿姊,她不信阿姊会将她拒之门外。
杨莲慢慢蹲在地上,仍不敢回应卢嘉卉。
卢嘉卉又敲着门,“莲阿姊,我和阿娘都很想你,这些年从未放弃过寻找你,你快回到我们身边吧。”
杨莲却摇摇头,含泪张着嘴,未说出一个字来。
卢嘉卉说着说着,一股热气从胸口涌出,化为连绵不绝的咳嗽声,她还在劝杨莲:“莲阿姊......快开门,妹妹想和你说几话。”
那咳嗽声实在是激烈,咳得杨莲随着咳嗽声一抖一抖。
卢嘉卉身子不好,她一直都知道,平日里姑母若是出去做工,她闲暇起来便会主动照顾卢嘉卉。
许是想到当年的日子,杨莲心软了,她艰难地爬起来,转身将房门打开。
一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庞,卢嘉卉张开双手扑向她的怀抱。
杨莲和杨蓁有几分相似,说句是年轻时的杨蓁不足为过。
杨莲担心卢嘉卉的身体,带着杨莲走进屋内,心疼地说:“外面风凉,还是进去说话吧。”
屋内的陈设几乎都是新的,木椅木桌木塌,茶杯和日常用具都是瓷器,卢嘉卉随意环视一圈,发现杨莲近来的生活还算挺好的,她怎会被别人打伤呢?
卢嘉卉坐在椅子上,紧紧握住手中的热茶,试探性地问了句:“阿姊这些年过得还算不错,为何不来家里找我和阿娘?我和阿娘很担心阿姊,生怕阿姊遭遇不测。”
杨莲面色微变,身子一顿。
但她很快就恢复正常的神情,走至卢嘉卉对面坐下,朝卢嘉卉笑笑:“阿姊也是有难言之隐。”
屋顶上的二人屏息凝神听着,一刻都不敢懈怠。
卢嘉卉想到程灵然说的萧舅父,“阿姊可是遇见了什么人?”
杨莲摇头,将桌上摆放的糕点送入卢嘉卉嘴里,“嘉卉想什么呢?阿姊怎么可能遇到外人。”
卢嘉卉实在想不到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