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莘县二字,谢敛似乎想起了不少事情。
就在去年,天南曾带人去过魏郡,也在莘县寻找过,仍找不到那胡人的踪迹。
会不会在莘县里,也有人接应胡人?
谢敛很想接着听下去,但屋内杨莲已带卢嘉卉走了出去,他再想听也听不到什么。
程灵然这时在他上方发出声音:“谢临喻,趴久了我有些起不来。”
谢敛抬眼望去,正看到程灵然一手撑着自己,一手轻轻拍他的背。
羽林卫的中郎将,说忙不忙,说不忙也忙,全看他是如何管理的。
皇城的治安要管,贵人的出行要护,平日里羽林卫的官兵也要进行操练,所以必须有一个完整的章程。
他当羽林卫的羽林郎将时,任中郎将的官员把羽林卫管理得井井有条,他不过是照葫芦画瓢,在原来的基础上修缮了,所以若无大事需要他处理,他除了练兵就是护送贵人出行,还算清闲。
那清闲的时日,他便用来练武,强身健体。
谢敛轻笑出声,仅用一只手环住她的腰,随后翻身起跃,两人都一同站在屋顶上。紧接着,他便只手带着她往马所在的地方走,下了屋顶。
他打算送她回魏王府,她哭丧着脸说:“你走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那么长的一段距离,程灵然怎么可能走得回去?
“要不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谢敛坚持。
“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程灵然不依,径直往前走了。
谢敛牵着马跟上。
“你放心,不出三日,明烛和天南定能抓到他。”谢敛向程灵然许诺道。
程灵然颔首。
她知道谢敛是安慰她的,三年都过去了,如今再去莘县,怎么可能抓得到凶手?
谢敛越走越煎熬,他非常想出城去,直奔莘县将胡人抓获。
可他不能私自出城,明日若被圣人知晓他不在羽林卫,就算是李皇后替他作保,圣人也饶不了他。
天色渐渐暗下来,明黄的云彩笼罩天空,谢敛陪着程灵然走了一路,终于走到魏王府侧门。
一路上,他们一前一后走着,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谢敛丰神俊朗的长相引得不少年轻女郎瞩目,在他经过之处,总有女郎的惊呼声,高低起伏的,从来没有安静过。
而程灵然面对的声音却是艳羡声。
女郎一开始注意到模样俊俏的儿郎,却意外发现他前面的女郎更加美艳,惊为天人,惹得她们阵阵轰动。
直到走进紧挨着皇城的一带,那些声音逐渐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武侯驱赶民众的声音。
大周朝的宵禁制度持续了许久,长安百姓习以为常,一听到鸣钟的声音,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事,专心致志地听敲了几下钟,分辨是不是宵禁的。听完钟鸣,百姓们纷纷往家的方向赶,便无人会注意到程灵然和谢敛。
侧门的门房见程灵然回来,惊讶得快要哭了出来,皆跑向程灵然:“六娘,您终于回来了,王妃和大王等您等了许久。”
“等我?”程灵然纳罕问。
一个门房颔首,“是啊,六娘快去王妃的院子瞧瞧吧。”
程灵然轻声应了,回头跟停在原地的谢敛说:“你快回去吧,我等你的消息。”
话音刚落,她转过头去,提着裙子走进王府里面。
谢敛没有立即回武陵郡公府,他的视线随程灵然的身影而动,变得越来越长,直至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转身上马回了武陵郡公府。
武陵郡公府上同样灯火通明,他策马回了家中,门房接过他的栓马绳,笑呵呵地叫着二郎,“太夫人正等着您呢。”
“祖母等我?有何事?”谢敛不明所以,他与谢太夫人一向不太亲厚,除去休沐日,他几乎每日要么早出晚归,要么留宿大内值守,基本上都遇不到谢太夫人,省了许多来往。
他与谢太夫人无甚情感,甚至可以说得上相看两厌。
他的母亲柳知节不受谢太夫人喜欢,爱屋及乌,反之亦然,谢太夫人看着与柳知节有九分相似的谢敛,同样不喜欢。
门房神情讪讪,并不直接表达谢太夫人的意思,只道:“二郎去了就知。”
谢敛“哦”一声,刚走进郡公府没几步,就遇到了一脸愤懑的苍山。
他看到谢敛两眼放光,“郎君您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您今日去做了什么,都不让属下跟随,属下一从羽林卫回府就四处寻找郎君,可找了这般久还未找到。现在可算让我找到您了!”
苍山走到谢敛面前,叉手行礼一礼,迎上谢敛疑惑的目光:“太夫人找郎君有事。”
谢敛知道,“这话我听了一路。”
苍山“哎呦”一声,道:“太夫人能跟郎君说什么事?她不对郎君甩脸子就算好的了。”
整个武陵郡公府以谢太夫人的院子为界,分了东院和西院,东院稍稍大些,是武陵郡公谢延平与其家眷所居,西院则是谢延平胞弟谢延吉与其家眷所居。
谢敛回府一般都是从侧门进,所以没走几步路程,就走到了谢太夫人的中院。
中院里的奴仆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笑,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