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纳罕,是因为他知道,程攸不是痴迷女色之人。程攸自从娶了尤慕,他鲜少见程攸身边出现别的女郎。
而今日,他却撞见程攸笑意吟吟地上了别的女郎的车......
郑观眼珠转了转,忽然想到一点。
关他什么事?
他可管不着程攸。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程含然原谅自己。
郑观抖抖手中的小盒子,这是他逛了半个时辰买来的一对白玉耳坠,程含然看到肯定会喜欢!
郑观脸上露出个无比自信的笑容,他耸耸肩骑着马来到魏王府门前利索下马,在门房的行礼下,大步流星地走进魏王府大门。
日光跟着他而晃动,照得他身上的鹤纹刺绣熠熠闪光。
程含然带着芙蕖和菡萏来到了听雪馆,见程灵然正和冯媪她们收拾昨天的礼物,便笑着走近程灵然身边:“过了昨日,我们阿灵就算是十八岁的女郎啦。”
程灵然将一条手链在手心里抚摸良久,然后小心翼翼收在匣子里,交给一旁的空弦,嘀咕道:“阿姊惯会取笑我,我昨日满的十七,怎么今日就十八了,未免太快了吧。”
“是是是,我们阿灵是虚岁十八,实际上还只是十七岁的女郎。”程含然一边握住程灵然的手,一边带着她往贵妃榻上引。
两姊妹的生辰差了七个月,程含然是二月里生的,再过五个月就是程含然的生辰。
程灵然眨眨眼,便问:“那再过五个月阿姊就要满十八,阿耶阿娘不会就在这几个月把阿姊的婚事定下吧?”
程含然顿时羞红了脸,脑海中尽是昨日和温衡清初见的场景,她撇过头去,轻声说:“婚事自有爷娘做主,我全听他们的。”
“二姊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找我?”一提到爷娘做主的婚事,程灵然就想到了程欣然。
平日里,要么是程含然来程灵然的院子,要么是程灵然去程含然的院子,或者一块儿在两个嫂嫂的院子里,直到程欣然回到长安,姊妹三人经常结伴在彼此的院子做茶焚香聊天。
可今日却没有看到程欣然过来,程灵然不免觉得奇怪。
“二姊有事出去了,下午回府。”程含然答道。
就在这时,门外有个婢女急匆匆跑过来传信,菡萏通过打开的窗户,看见此人是观雾轩的婢女,便走进屋外门口,轻声问:“有什么事吗?”
“菡萏姊姊,郑十郎来了,他说是来找娘子有事的。”婢女半低着头,回道。
菡萏暗暗嘀咕几句:“他来干什么。”
昨日郑十郎得罪程含然,她可是目击证人。
无事献殷勤,准没好事。
菡萏颔首,“你在这候着去吧,我进去禀告娘子。”
婢女应声是,半低着头站在原地,等待菡萏传来消息。
屋内两姊妹正笑得合不拢嘴,程含然用手轻轻点着程灵然的头,嗔怪一声:“小不正经。”
菡萏站到芙蕖旁边,与对面的空弦、锦瑟相视一笑,她叫着程含然:“娘子,方才水芸说郑十郎来了,说是有要事来找娘子。”
相比于菡萏噘着嘴不服气的样子,程含然表现得非常平淡。
昨日她把话说完后,就整理好情绪回到席上,没有把坏情绪带着自己的姊妹们,与她们一团和气地聊着天吃着席面上的瓜果和菜品,全然忘记了那些不愉快。
他既有事要找自己,那她也没什么理由拒绝,遂点点头,应道:“让水芸请十郎来院子里面说话吧。”说着,她站起身,对程灵然说道:“我们也出去吧。”
菡萏叉手行礼,应声“是”便走至门前,传话给一直在等候的水芸。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郑观的声音就从远处传来,正焦急地喊程含然:“五娘!”
程含然无奈耸耸肩,程灵然则似笑非笑地看了程含然一眼。
说实话,如果郑观不是憨得像个傻子,程灵然是挺看好他追求自己的阿姊的。不过,这是阿姊的事,阿姊喜欢谁才最重要。
两姊妹坐在庭院中的亭子下,静静地看着郑观跑向她们。
郑观见了程含然,反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先是把装有耳坠的小盒子放在石桌上,一股脑儿坐下,偏向一侧挠着头,支支吾吾的。
程含然不解,看向楚歌,心里的疑惑呼之欲出。
楚歌默默扯着郑观的袍子,咬着牙低声说:“郎君有话快点说啊。”
这时候程含然也叫着他:“十郎——”
许是程含然轻轻柔柔的声音,听起来使得内心好一阵喧哗,郑观这才回过头来直视二女,目光依次从她们面前晃过,最后看向程含然,暗暗搓着手指,道:“昨日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五娘。”说着,他就将盒子往她那边推:“这是我的赔礼,还请五娘笑纳,原谅我昨日的冒犯。”
菡萏虽在笑,可那眼神像要吃了郑观似的,若非芙蕖拦着,她就要上前跟郑观理论了。
程灵然主仆几人倒是看得不明所以,空弦和锦瑟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冯媪和蓉娘见状挥挥手,带着院中的奴仆暂时退下。
程含然笑得勉强,也将盒子往前推,直接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