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琛以前从小丫头的只言片语中能察觉到，她嘴里的师父偶尔不太靠谱，但大多时候是个富含哲理的很有学问的老者。他会给乖徒儿讲很多人生哲理，还会给她讲很多有趣的故事。

等见到真人了……

他才发现，眼前的小老头跟他原先想象中的老者有些差别。

苏可可嘴角微勾，用手遮了遮，移开小爪子时，已经恢复严肃脸，问道：“师父，你光想报仇，不想给姬家正名吗？

我刚才逼得四大家族那些长老承认了当年的龌龊图谋，回头咱们把这事儿公布到风水界，让风水界所有风水师都看看这四大家族的嘴脸。

您要现在就把他们杀了，那个时候公布真相，咱们就显得咄咄逼人，不是弱者了。

反正我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弱者是最容易被同情的那个，咱们适当忍一忍，示弱示弱，还咱们姬家一个名声，我觉得不吃亏，您觉得呢？”

苏牧成绷着一张老脸，不说话。

秦墨琛也总算明白小丫头为什么总喜欢绷着脸了。

“……苏老，我觉得这孩子说的有道理，这些年来我跟人类打交道，也了解了人类的那一套规律，咱们这个时候不如以退为进。”

“的确。我们这次耗损了不少修为，需要时间休养生息，硬刚到底的话，也不是好事，女娃娃说的有道理，名声比现在逞一时之快更重要。”

几个老伙计纷纷劝说苏老头。

苏牧成撇撇嘴，“世风日下啊，现在妖都开始教训风水师了。”

几只妖：……

最后苏老头还是板着脸道：“算了，去让宫玖和老曾收手吧。就让他们再苟活一段时间好了。”

事关姬家的名声，虽然正名之后也挽回不了什么，但曝光四大家族的嘴脸，他想想都觉得痛快。

老伙计们没动。

老伙计甲：“你去跟曾老和宫玖说吧。我好累，走不动了。”

老伙计乙：“我也走不动了。”

苏牧成：……

气死老子他了。

苏可可乐呵呵地道：“我去，我去。”

说完就连忙拉秦墨琛走。

“等等，这小子留下，我有话问他。”苏老头没好气地瞄向秦墨琛。

“去吧。”秦墨琛主动松开苏可可的手。

苏可可递给他一个只有他懂的眼神。

秦墨琛笑了笑，点头：知道了，我会迁就老人。

苏牧成看两人眉来眼去，气哄哄地喊道：“乖徒儿，我是吃人的怪物吗？你还怕我吃了他不成？去去，赶紧去办正事！”

苏可可抓了抓小脸，没敢再偷偷递眼色了。

师父还好意思生气呢，当初假死的时候，是谁说叔是可信之人，让她去投靠他的？

师父，咱做人得厚道，不能过河拆桥。

还有，是谁自己偷偷一个人溜了，还让她难过这么久？

等人走了，秦墨琛朝老人点点头，“爷爷，您想问什么？”

苏牧成听到这一声爷爷还是心里一抖，乖徒儿叫他爷爷，他都不允许，这个小伙子倒好，叫得比乖徒儿叫得还动听。

“这一声爷爷担不起，改个称呼。我问你，你们怎么会来姬家村？”苏牧成正色问。

老曾告诉他可可闯入阵法的时候，简直把他吓了一跳，赶忙就让老曾和宫玖先关了阵法。

这要是宝贝徒儿在闯阵法的时候有个什么闪失，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姬家家主和主母。他直接一头撞死得了。

好在乖徒儿现在完完整整的，一根寒毛都没少。

“您不是猜到了？”秦墨琛没有直接回答。

苏牧成顿时一瞪老眼，“又是宫玖说的？宫玖把这姬家村的具体地址告诉你们了？连姬家村外的护山阵法也全说了？”

“不是她亲口告诉可可的，但是她间接告诉可可的。”秦墨琛道。

既然当初小丫头承诺不会将宫玖那幅画的事情说出去，那他就不会说。

但小丫头也说了，不能骗人，骗人实在不好。

于是，他隐晦地说了，没有骗人，也遵守了诺言。

苏牧成确认是宫玖泄露了秘密之后，心里这是气也不成，不气也说不过去。

“这个宫玖，有时候靠谱，有时候不靠谱，唉……”

“苏爷爷，可可有权知道这件事，您就算瞒着又能瞒多久？”

秦四爷多聪明啊，不让叫爷爷，那就叫苏爷爷。

苏牧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懂什么，可可还小，承受不住这么残酷的真相。”

秦墨琛：“是，苏爷爷说得对。”

苏牧成：……

此时的苏可可已经熟门熟路地出了八卦村，没用腾空符，直接掐了个腾空诀飞上天。

在看到远方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之后，苏可可吐出一口气，从半空跳了下来。

现在的姬家果然不是以前的姬家了，灵气变得稀薄了很多，再多腾空一会儿，她准得从天上摔下来，栽个狗啃屎。

苏可可选准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西北方向的八卦山上，曾老和宫玖各自站于一处。

不用苏可可传话，两人已经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