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还需常练练。”他道:“练足数个月,才能一个人骑。”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咯,反正我现在已经会了。”施晚颇为得意地驾着马,“要去哪儿?我带你去!”
她其实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父亲入仕后才被拘着学官家姑娘的仪态。
她骨子里是任性且张扬的,不喜欢那种行走说话都要瞻前顾后的感觉,但为了不让爹爹,不让施家在其他人跟前丢了颜面,她一直忍着不喜欢。
此时她很自在,天地间就他们两个人似的,没有人会觉得她不该大笑大闹,没有人会认为她此时的姿态有失礼节。
唯一的观众安静地坐在她身后的马背上,只偶尔调整缰绳,保证她的安全,听她问起路了,才不紧不慢道:“一路直走。”
施晚好奇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呢?”
“官府。”
施晚险些牵着马踩进泥沟里,她一脸震惊,“你是‘榜上有名’的五千两还记得吗?去官府,你是要自投罗网?”
“所以才要走这条路,否则方才就直接下山了。”
施晚还是觉得奇怪:“你不是在查鬼冥教的事情嘛,怎么突然又要去官府?”
“你道为何密道出口处为何直通那间衙门?”他眯了眯眼睛:“我找你爹,是为了这。”
施晚脑中嗡了一下,他这话意思,是官府内部与鬼冥教互通有无,矛头直指她爹?
“你…你是说我爹?”
“不错。”他轻轻颔首,毫无隐瞒,“我要试试你爹这上任不久的新官,与鬼冥教有无牵连。”
施晚摇了摇头,“不可能,爹爹正直不阿,若这鬼冥教是走旁门左道的不正路子,他断不可能与其同流合污。”
他不置可否:“试试便知。”
施晚咬了咬下唇:“鬼冥教究竟是做什么的?”
“你可听过溧薯?”
施晚点头:“自然,我朝与之连年争战,谁人不知?”
“鬼冥教教主是溧薯国前任国师褚柳。”他眸光晦暗,“此人权斗失败,走投无路竟来中原竖鬼冥教大旗,明面吸引教众,实则是在招兵买马,企图篡夺我朝权政。”
施晚张口结舌:“居然如此大逆不道?你莫不是在诓我?”
他却又说起另一件事:“扈州是段王的属地,此事你爹应当告诉过你。”
施晚愣愣点头:“对啊,我知道。”
“那你可知,段王半年前于府中暴毙,凶手至今下落不明?”
施晚瞪大眼睛:“段王?这怎么可能,前些日子王府设宴,我还亲眼见到他了呢。”
“非要说王府的案子,也确实有。”她想了想道:“可只是桩偷窃案,此人上门拜访段王,实则是盯上了他府里宝贝,白天踩点,夜里盗走,段王还下了悬赏令抓他呢。”
他:“就是我。”
施晚:“啊?”
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幻听了,懵了半晌才见鬼了似的回头看他,“你觉得这种玩笑话很好玩?”
他平静道:“布告栏里挂的是我的名字,赏金五千两。我确实登门拜访过,只数日后,便知段王出事了。”
施晚憋了半天才道:“你,你无凭无据,如何证明段王已死?”
“我确实从王府盗走了一物,正是段王尸首。”他道:“尸首被刻意损毁,以致面目全非,但他耳朵生来异于常人,耳骨上有不明显的畸形凸起,尸体上有,现在的段王却无。”
施晚:“……”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若想看……”
“不了不了。”施晚连连拒绝。
她眉头紧锁,若他所言皆实,岂不是说现在的段王是人假扮的?她知道江湖上有人精通易容术,冒充某人并非不可能之事。
“你那日为何要找段王?”更奇怪的是,段王为何会答应见他一个江湖人士?
他沉默片刻,开口道:“我三叔的死他许是知情人。”
施晚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塞满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