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路(1 / 2)

娇春销寒 草莓糖酸锌 1821 字 10个月前

施晩闻言愕然,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但很快,她反应过来,一定是峡谷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才会有提出这看似荒谬的想法。

事实上,若能成功假扮许茗帆,无论是在阜城行走还是与溧薯人打交道,都比现在要方便许多。但前提是,要做到没有破绽,最起码,不能被真许茗帆突然站出来揭穿。

她想了想,问顾希桢:“许茗帆呢,你不怕他来搅局?”

他摇摇头,略带迟疑看了施晩一眼,欲言又止。施晩忽有所觉,没有面具的遮掩,他的神情变化虽仍细微,于她而言其实并不难读懂。

譬如此时,施晩便从他微垂眼睫的动作中看出来他的犹疑与淡淡顾虑,这顾虑不是为了什么大事,只是担忧她可能会为此不快。

她心念微动,轻声问:“他死了?”

他抬眸凝视着她,将她一丝一毫的表情波动收进眼底,一字一句道:“我杀了他。”

从他刚刚那副表现,施晩便隐隐心有所料,故而他此话一出,她并不十分意外,只是心里仍是忍不住暗暗感慨:啊,他竟真就这么简单地死了。

她心情挺平静,虽有唏嘘,却并无伤感,仙陆一行,她看清了许茗珘与许茗帆已非少时与她青梅竹马的玩伴,早被岁月蹉跎成她所惊骇恐惧的陌生模样。

她望着烛光,轻轻叹气。何谓物是人非,她算是深有体会了。两人作恶多端,戕害无辜不计其数,罪行罄竹难书,死不足惜,她这叹惋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那两个再回不来的玩伴而已。

可看在另一人眼中,她的沉默却令人不安。他见过她为这位青梅竹马痛哭流涕,彻夜难眠的模样,纵知她已清楚此人歹毒真容,却不知在她心中,还为此人留了几分分量。

不论许茗帆临死前的狂悖之语是出自肺腑,还是缓兵之计,都注定此人活不过今晚。

可许茗帆人虽死,其对施晩的觊觎却令他烦躁至极,他不断记起她离京前一夜那张伤心欲绝的脸,和望着他时眸中的熊熊怒火。

他想过很多遍,这条毒蛇于她为何如此重要?即便她终与许茗帆反目,他仍会想,她如此心软,因误会对他心生怨恨时,仍不想他出事,会写信提醒;换是许茗帆又会如何?她也会不愿看到此人死么?

见她如此沉默,他有些后悔承认是自己动的手。可再来一次,他许是还是会不知悔改,重复这个不甚坦荡,拐弯抹角的试探。

她的情绪很好懂,大部分时候都写在脸上,只是变得很快,上一瞬还一脸关切担心人,下一瞬就能毫不留情将人推开。

因此才令人矛盾纠结,时而觉得自己分量应已足够重,时而又觉得,在她心中,他轻飘飘的,除了脸便一无是处。

纵他不想承认,他许多次的举动都是执着地想得出他在她心中更重要,甚至最重要这个结论,这回也不例外。

何时她已在他这里占据如此之多?他答不上来。

她表达喜爱的方式曾那般炽热,再冷漠的人都会为她动容。

成亲前,他已数年未见过她,在与京城四处涌动的势力明争暗斗中,她的形象早渐渐模糊。

他虽记得十几岁时许下的诺言,但回京前,他暗中去看过这位特殊的朋友。她很好,每日开怀,俨然是将这段事忘得干净。

这样便好,不会再有人找她一家麻烦,她能这样自在一生,无需将她拉进自己身边的泥沼。

他对她的情感,原本是非男女之情的喜爱与欣赏,若她能过得很好,大可与他毫无干系。他觉得自己无情无欲,孑然一身至终是命定结局,可她却再次被六皇子卷了进来。

他不愿她落入歹人手中,于是毫不犹豫从对方手中将她抢来,为稳住对方,他用监视施家这样的借口。

然而事实上,成亲后,他实不知如何与她相处,连靠近她都会令他短暂无措——他该以何种面目来见她?

半是为骗过府中眼线,半是出于他的本心,最初,他一直是避着她的,可她一如儿时那般炽热,不知何时开始,他寻着安全的时机,便会主动来找她。

她总会很高兴,眼中爱慕更深,喜色更浓,他会不禁心跳加速。这动静很陌生,他矛盾而迷惑,说不清自己此时究竟是什么情感。他下意识逃避思考,只觉一直这样就好。

直到她突然吻他。他双目蓦地阵痛,迅速失明。这动静倒是很熟悉了,可在他再度狂跳的心脏前,又算不得什么。他终于明白,这或许就是人们一直说的心动。

他对自己的才智素来引以为傲,可在她面前,他竟做了这么久的至蠢之人。

他想清楚得太晚,错过她热情抒发的爱意,却撞上另一阶段——她表达不喜也同样直白。她说得那样毫不留情,原她的喜爱只给了他这张脸,她抗拒他的靠近,只有使些手段才能换来片刻温存。

可手段总有用尽的时候,甚至每回用了,她一识破还会起反作用。他无计可施时,便忍不住想试探,她心里给他的位置究竟还剩多少。

施晩不知眼前人几乎已将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都过了一遍,越想越扭曲,越想越不甘。她只是有些出神地思考。

许茗帆一死,林准手中便少了员大将,可溧薯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