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2 / 2)

娇春销寒 草莓糖酸锌 1626 字 10个月前

她触碰到的不只是他的胸膛,更是蓬勃朝气的鲜活生命。心脏搏动真的很奇妙,这种简单得生不出任何花样的动作居然支撑起他如此复杂的人。

施晚忘了挣扎,不由自主地按他说的默默数了起来,这样真的能睡着吗?她也不知道,可毋庸置疑的,之前难以入睡时的繁复心绪,好像真的在她认真计数的过程中渐渐消失了。

她有时发觉,自己可能数串行,但迟钝的大脑已无法分辨上个数字是几,直到彻底与外界断联,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终于睡着了。

她抵在他怀里渐渐没了动静,细小的呼吸声在习武人极其敏锐的耳力下被放大数倍,他由此判断,她应是睡得很沉了。

的确如此,她睡得死沉,已无法发觉手底下用以计数的心跳愈来愈快。

他低声喃喃:“为了帮你,这可让我睡不着了。”

他百无聊赖地用指尖一寸一寸描绘她的面孔,她若是醒着,断不会这么听话地任他施为。她睡时唇角微勾,生来带着笑意似的,即便将那弧度刻意按下,一松手还是会自己复原。

谁睡着了都会这样么?他不得而知,但换是别人,他断不会趁人睡着,在她翘起的唇上落下轻吻。

她睡中似有所觉,毫不客气地翻了个身,以背对着他,他眸色暗了暗,又将人翻回来,想继续方才的行为,施晚小声嘟囔:“你烦不烦?”

他一愣,还以为她那梦呓的毛病又犯了,怎料她没再说话,而是迷迷糊糊往他怀里钻,整张脸埋进他胸口,藏着不让人碰,怎么扒拉都拉不出来,彻底断了他漫漫长夜唯一的乐趣。

次日,施晚是被鼻尖上的痒意弄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便瞧见罪魁祸首站在床边透窗而入的日光中,浑身镀着柔光,宛若谪仙。只是他的举止将这意境破坏得彻底——他竟捏着她的发尾在她面上使坏:“我还以为你这一觉睡不醒了。”

她愣了好半晌,才缓缓记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施晩蹭地坐起身,指着床边若无其事般立着的人:“你,你……”她说不出重话,只能干巴巴道:“你犯规了。”

顾希桢微微一笑,白日看他,比乌漆麻黑的深夜中更让人迷糊:“事急从权,我只是想帮你入睡。怎么?这法子难道不管用?”

施晚哑然,但清醒时她能很快抓住漏洞:“我自己没心跳?不能数?非要你才行?”

“当然可以。”他忽然凑近她,掐上她手腕的脉搏:“你心跳这么快,数得过来么?”

“诡辩!”她唰地抽回手,推搡着他:“你离这么近,我紧张,心跳怎么慢得下来,走开些!”

“很遗憾,不行。”他灵巧走位,在她身边坐下,“今日我要扮成许茗帆进入城主府,你需乔装与我同行。”

施晩一愣,“乔装?为何?我们不是正要溧薯人知道我在阜城么?”

“落羽楼已得到消息,目的达到了。”他解释道:“此刻起,我们需准备抽身,一旦阜城事了,我便要带你转移。”

施晩疑惑道:“你扮成许茗帆进城,具体究竟所为何事?”

“夺回信物。”

“宁漠的信物?”施晩忽有所觉:“这东西不只是个单纯的项链吧?”

“不错,数年前,尺家军因内讧分裂,一部分留在阜城,另一部分则与阜城割席,自立山头,只受信物持有者——尺家人调遣。”顾希桢眯了眯眼睛:“没想到溧薯人竟会知道此事,为了此物,使尽一切手段,想杀了宁漠。”

施晩不解:“宁漠……为何有尺家人信物?”

“因他的大名,实为尺宁漠。”他眸光幽暗:“白白悠闲这么久,该给他找些事情做。”

尺宁漠?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施晩不禁回想,她蓦地灵光一现:“我记起来了!六皇子那儿有个侍卫,名为尺宁途,当时便是他奉命来‘请’我去落羽楼的!”

顾希桢微怔,没想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