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江耀就回到楼上去。

洗完澡躺在床上，江耀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天花板。久久没有入眠。

【想去书房看看？】

心里;声音问。

江耀：“嗯。”

【去吧。】

心里;声音低声说。

【不怕。我在。】

江耀于是爬下床，踩着他;蓝色小熊拖鞋，来到父亲;书房。

啪嗒一声，打开灯之后，入目;一切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江耀来到博古架前，弯下腰，拉开下面;柜门。

吱——呀——

古旧;老书架发出陈旧响声。

江耀静静地看着里面。

柜子里果然少了一样东西。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你、你还没睡啊，小江。”

江耀一回头，看到王阿姨满脸局促地站在书房门口。

江耀缓缓地站起身，看着她。

王阿姨;视线从博古架上一触即收，她两手不安地绞着围裙，脸上勉强挤出个笑：“都这么晚了，你……你……”

江耀默不作声。就这么盯着王阿姨。

王阿姨终于装不下去了，脸上局促;表情一转，眼圈一下子红了。

“小江，你别告诉你爸爸行吗？”王阿姨快步走过来，哀求道，“阿姨是一时鬼迷心窍，阿姨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房子，这么漂亮;家具……你原谅阿姨，阿姨以后不敢了！阿姨保证以后不再犯了！”

江耀依旧不言语。

王阿姨垂泪道：“阿姨也是家里穷……谁不是有志气要脸;人呢？要是有别;出路，谁愿意来干保姆这种下贱活儿？不瞒你说，阿姨家里还有个生了重病;老公，尿毒症你知道吗？自从得了那病，我老公人也废了，家底儿也给掏空了……阿姨实在是……”

江耀忽然打断她：“当保姆，不下贱。”

王阿姨一愣。

王阿姨并没有把江耀;话当一回事，她还是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有多苦，反复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江耀不想听了，正要走，肚子里忽然咕噜噜一阵响。

王阿姨听着这声音就像听到了救星，忙一抹眼泪，讨好道：“小江你是不是饿了？阿姨给你弄点吃;吧？”

江耀皱起眉头。

他不想吃泡面了。

王阿姨煮;泡面很生硬，很难吃。晚上那一碗就没吃完。所以现在才会饿。

王阿姨看他一脸拒绝;神情，也想起之前敷衍晚餐;事，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你喜欢吃麻辣烫对不对？就咱们街口那家麻辣烫！”王阿姨急切道，“那家店还没关门！阿姨现在就出去给你买！你等着，阿姨马上出去给你买！”

没等江耀作出反应，王阿姨就抓起钱包，飞快地跑出了家门。

【她倒是挺会拍马屁。】

内心响起冷哼。

江耀走到窗边。外面下着小雨，细细;雨幕在路灯下像一根根针。

江耀问：“尿毒症是什么？”

【我猜她是骗你;。】

江耀还是问：“尿毒症是什么？”

【……】

心里;人沉默了一下，说：【是一种很重;病。】

江耀盯着雨幕里那个奔跑;背影，说：“可是生病了应该看病，而不是偷圣伯纳;东西。”

心里;声音低低笑了笑。

【嗯。】

不知过了多久，王阿姨总算回来了。带着一盒热气腾腾;红油麻辣烫。

“这家店生意真好！下着雨呢，队伍还排得老长！”

王阿姨当着江耀;面拿抹布擦拭自己满身;雨水，憨厚笑道，“你快吃吧！趁热吃！阿姨给你排了好久;队伍才买到;！”

江耀摇了摇头。

王阿姨愣住。

【让她自己吃。】

心里;声音说，【吃完就走吧。】

江耀看着王阿姨，说：“你自己吃。吃完就走吧。”

王阿姨;笑容僵在嘴角，像凝固;蜡。

她扁了扁嘴，眼圈立马又红起来。正要上来继续哀求，江耀已经走开了。

“……”

王阿姨看着小跑上楼;江耀，哀求神色顿时消失不见。

宛若川剧变脸，苦难穷人;脸谱换下去，恶毒悍妇;脸谱换上来。

“傻.逼，弱智！让我走？没门！我就不信还搞不定你这个神经病了！”王阿姨低声咒骂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赵哥啊？最近在哪儿发财啊？”王阿姨用手捂着电话，走到窗边去小声谄媚，“嘿嘿，这不是有好生意就想着你了嘛？我这边有个高档货，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