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爹道:“薛元武不二十年前就死了嘛,好像就留下一条嫡系血脉,我听闻当时是他小舅子李善,拼死把外甥从薛家旁支手里救下来的,从此挟持着外甥独揽西北大权,如今这西北王看似姓薛,实际早姓李了,对,恁猜薛元武的儿子叫什么。”
这……
楚熹试探着问:“不会叫薛进吧?”
老爹猛地一拍手:“猜对啦!我三儿真聪明!”
不知怎么的,楚熹莫名产生一种“此薛进就是彼薛进”的直觉。
细想想又不太可能。
且不说李善这个有实无名的西北王不会让那个有名无实的西北王离了自己眼皮子底下,单论西北人潜入关内这件事,隐姓埋名那是基本操作,哪有大咧咧用自己本名的,况且叫薛进的男子一抓一大把,并不是很稀奇。
哎,管他呢,是与不是都没关系了。
不提起倒还好,一提起薛进,楚熹心里就空落落的。
见女儿闷闷不乐,老爹也难受了,后知后觉地宽慰她,仍然是那句:“天涯何处无芳草,离了薛进咱再找。三儿别伤心,等安阳烟花生意做成了,老爹一定带恁四处去玩一圈,恁是不知道呀,老爹这回去合州,见着了谢家那对兄弟,啧啧,离上回见才一年的功夫,兄弟俩又出息不少,那标致的。”
楚熹懒得听老爹给她画大饼,花言巧语一大堆,还不是想叫她搞什么姻亲结盟:“我走了。”
“上哪去呀?”
“上山,挖矿。”
为了以后恋爱自由,楚熹需要赚很多很多钱,多到安阳足够在各方势力中周旋。
她那颗英年早逝的事业心,在老爹的促使下彻底复活了。
之后两个月,楚熹是牌也不打,狗也不溜,从早到晚一门心思扑在烟花生意上,把安阳周遭的山头挖了个遍,还搞出许多新鲜花样。
老爹最喜欢仙女棒,一有什么不顺心的就点两根,那架势特像现代中年男人吸烟消愁,很滑稽,很搞笑。
转眼来到八月初十,离拜月节还有五日。
由于老爹的大肆宣传,辉瑜十二州都知道安阳出了烟花这么个宝贝,在拜月节上用是最好不过的,因此除了帝都老爹早早献礼,旁的城主皆派人到安阳采购。
堪堪一日,安阳存了两个月的烟花便销售一空。
“三儿!恁知道咱这回赚了多少吗!五百万两雪花银啊!老爹就是埋头攒十年也攒不来五百万两啊!”
楚熹才不信凭着楚貔貅那个扣法,十年攒不到五百万两:“可惜只能大赚这么一回,用不上多久,这烟花就得烂大街了。”
老爹一点不贪:“怕什么,左右名气打出去了!细水长流也好得很!我预备用这些钱,把咱们安阳的城墙向外扩个二百丈,还要加高加厚,就用从矿里挖出来那些石头。”
楚貔貅抠门归抠门,钱都是花在刀刃上,这事楚熹支持他:“嗯,顺带手就在墙根底下挖一道护城河。”
老爹立马去扒拉算盘珠子:“哎呦,这可是笔大开销,主要是咱们安阳城里没有多少水,得从沂江往回运。”
“我觉得,比起命……”
“值!行!就这么干!”
楚熹看老爹神情振奋地琢磨着如何在乱世中自保,不禁有点心酸:“老爹,你说这时节,哪哪都在囤兵,连离咱们不过八十里地的常德都囤了几万兵马,咱们真的就干等着?”
老爹抬头看他,轻叹口气道:“安阳能和常德比吗,那常德是常州的都城,一年产粮百万石,甭管几万兵马,人家养得起,咱勒紧裤腰带倒是能养个三五万,可得从百姓牙缝里抠啊,若为着囤兵,寒了百姓的心,从里头乱起来,才是真乱了。”
“到别处买粮也不行吗?北六州粮食多得很啊。”
“朝廷严禁大肆购粮,谁敢卖?谁敢买?即便是有粮,养了三五万兵马,又有什么用处呢?只会成为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楚熹不太能领悟老爹的意思。
老爹也不急,毕竟在他看来楚熹还小,凡事得一点点教:“这么跟恁说吧,沂都城,合临城,东丘城,他们为何处处讨好老爹,为何上赶着让手心里捧大的嫡子来安阳做赘婿,那是因为安阳没野心,只要结了姻亲,安阳定会使出吃奶的劲助着他们,他们也会毫无保留的庇护安阳。反之,一旦安阳囤了兵,要与他们争上一争,恁以为他们会怎样?”
柿子要挑软的捏,自然是先拿安阳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