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平有七分相似,那三分不像就不像在他是稚气未脱的小孩面孔,一举一动都是一团孩子气,轻易就会让人卸下防备。
“为什么啊?”
“我兄长他们太沉闷了,没趣的很。”
“我也觉得,那好吧!”
这谢家兄弟表面不显山不漏水,心思一个比一个深,之敏把谢善臻当成小孩,梁春山却不能,他决心抢占先机,于是转过头道:“楚小姐可知这擂鼓之意?”
“嗯?”楚熹看得专注,才发觉身旁站了个人,见是刚刚为她解围的春山,便眉眼含笑说:“我只觉得这鼓声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还真不知其中含义。”
梁家世代为将,对战鼓声最熟悉不过,梁春山有心卖弄,讲解的颇为细致:“这是急行军的号令,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骑兵,你听,是不是很像万马奔腾。”
“真的诶!”
随着鼓声愈发激烈,梁春山又道:“两军交战,以此助阵。”
很快,鼓声渐缓,变得沉稳有力,这次不等梁春山开口,楚熹就迫不及待问道:“那现在呢?”
“仗打得太激烈,阵散了,要向内收敛。”
“原来如此!”
听明白鼓声的含义,这水戏就更加精彩了,直到结束,楚熹还意犹未尽,一再对着梁春山发问:“最后那敲锣声是不是鸣金收兵的意思呀?”
梁春山看着面前睁大双目,满脸天真好奇的小姑娘,不自觉挺起了胸膛,让自己更健硕威武:“正是。”
但楚熹仰着头,只能瞧见他黑漆漆的胡子,忍不住问:“你留胡须……吃饭方便吗?”
不等梁春山做出反应,之敏就噗嗤笑出声。
楚熹见梁春山面露难堪,意识到不妥,忙道:“我随便问问,是不是冒犯你了,对不起啊。”
梁春山自然不会同两个小姑娘计较,揉了一把胡子说:“无碍,我这胡须留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嗯……脾气还怪好的。
楚熹终于仔细端详了一番梁春山的样貌,发觉他长得并不丑,一张端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睫毛也很长。
不丑是不丑,可从头到脚都并非楚熹喜欢的类型,对他绝不会有当初对薛进时的怦然心动。
“楚小姐不喜男子留胡须?据我所知,许多女子都以为男子有胡须是不雅不洁。”
“管旁人怎么想呢,你自己喜欢不就好了,我方才那样问你,只因我不长胡子,想知道是什么感觉。”
楚熹不知她哪句话戳中了梁春山的笑点,惹得梁春山大笑起来:“我,我说错话啦?”
“并没有,只是,只是想到了楚小姐有胡须的模样。”
“我若是有胡须,也和你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毕竟是女子,得编点花式出来,再簪一朵花。”
话音未落,梁春山笑的更大声。
从画舫里往外看,男子高大豪迈,女子娇憨可爱,站在一起说说笑笑,倒很是般配。
薛进淡淡的收回视线,对梁明山道:“令兄果真言出必行,在下佩服。”
谢燕平也道:“是啊,人不可貌相,没成想春山兄看着粗枝大叶,竟这般会讨女子欢心。”
梁明山生性率直,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毫不知避讳:“我瞧着是没戏,那楚小姐对着他们双生子好歹脸红一瞬,对着我大哥却从容自如,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倾心于他。”
双生子虽不屑做安阳赘婿,但能在这些世族公子中拔得头筹,还是隐隐有些自得。
明山既已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就没什么可再遮掩的,谢燕平直问双生子:“你二人当真无意求娶楚小姐?”
双生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犹豫片刻,异口同声道:“自是无意。”
谢燕平紧接着又问宁繁金。
别看宁繁金哪哪不如双生子,却比双生子更骄傲自负。
宁城主来沂都前分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拿出孝敬爷爷的姿态待楚熹,还特地让薛进跟着一道,多多提醒他,多多替他拿主意,以防他又做傻事。
此时此刻,他仍一口回绝了:“我才不稀罕做什么赘婿,怎么,没他安阳小爷活不下去?”
谢燕平但笑不语。
薛进攥紧手掌,神态自若的问道:“燕平兄可是也有意做安阳赘婿?”
“我若无意求娶楚小姐,何必不远万里来沂都呢。”
席上众人闻言皆愣住了。
宁繁金率先忍不住开口:“好你个谢燕平,问来问去的,原来你在这等着呢!你是不是以为没人同你争!你就十拿九稳了!”
“我……”
画舫忽而一晃,打断了谢燕平将要出口的话,紧接着甲板上传来之敏的呼喊声:“呀!楚妹妹!快来人啊!”
谢燕平心知出了事,正欲起身,余光瞥见薛进,他犹如一道利箭般冲出画舫。
谢燕平不由皱眉,忙跟过去,席上众公子紧随其后,纷纷来到甲板上。
只见之敏、善臻、春山,以及薛进,都满脸无奈的看着河面。
还能听见楚熹的声音:“没事没事!不用救我!我自己游上去!我会!”也不知道在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