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拍冬儿的肩膀道:“等你想嫁人了,尽管同我说,我一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冬儿很爽快的答应:“嗯!多谢小姐!”
薛进和楚楚睡着,楚熹横竖无事可做,便独自到书房去练字了,她今日在祝宜年那遭受到了一点打击,下定决心要把这笔破字捡起来。
刚练了没一会,就听外面传来老四的声音,吵吵闹闹的。
放下笔,走出门,冷着脸道:“楚茂和。”
老四立刻闭上嘴,老老实实的走到她跟前:“姐姐。”
“你做什么?”
“我,我找姐夫,有点事……”
“别吞吞吐吐的,有事就说。”
老四憋了一会,忽挺胸抬头道:“我要跟姐夫去打仗,我也要建功立业。”
楚熹经常与老爹书信往来,知道自己这四弟正处于青春期,叛逆的厉害,中二的邪门,故不把他的话当回事:“抽什么疯,安阳容不下你了?回去照照镜子,你这三两骨头二两肉,拿去填江都嫌你不够分量。”
老四今年刚满十七岁,因从小衣食无忧,发育的还不错,个子比楚熹高上一头,还有继续生长的可能性,说他是个成年人,他确实可以娶妻生子了,说他是个小孩,他满脸稚气未脱。
楚熹断然不会叫他去战场上送死,言简意赅,句句不留情。
老四气得红了眼睛:“我怎就不行!”
“我说你不行你就不行,有这胡搅蛮缠的功夫,不如回去写写功课,你看老五,比你还小两岁,人家都开始编撰简体字典了。”
楚熹提到老五,老四更恼怒,他就是从老五那受了刺激:“手指头还有的长有的短呢!何况是人了!我读书上不如他,旁的事还不如他?我若去从军打仗,一定比他更有作为!”
“楚茂和!”
老四声音不小,惊动了午睡的薛进,薛进披着外袍从屋里走出来,问:“怎么了?”
在老四眼里,整个楚家不偏心老五的只有薛进,老四仿佛一下找到了主心骨,一溜烟跑到薛进身旁,很自然的撒娇:“姐夫——”
楚熹嗤笑。
就这样还想披甲提刀上战场建功立业,八成衣裳都要找薛进帮忙洗。
算了,到底是个小孩子,太强硬只会适得其反。
楚熹正打算放缓语气劝说老四,就听薛进道:“你若真不怕死,便回去收拾行囊,后日启程去常德。”
“我不怕!谢谢姐夫!我不会让姐夫失望的!”
老四生怕楚熹阻拦,生怕薛进反悔,得了准信扭头就跑,速度倒是快,生死关头逃命无虞。
楚熹收回视线,皱着眉问薛进:“你这是干嘛呀。”
“放心,让他去大营和那些兵士住几日,他一准叫苦连天的要回家了。”薛进打了个呵欠,揉着眼睛道:“不然你以为你劝得动他?”
楚熹一想也是,反正薛进不会真的让老四冲锋陷阵,在大营历练历练,磨磨性子,说不准从此就稳重了:“行,不用手软,多给他安排些苦差事。”
“要是他都能忍耐呢?”
“楚茂和?可能吗?”楚熹学着老四的口吻娇滴滴的唤:“姐夫——真不是我瞧不起他,他实在没那两下子,你看着吧,和十几个兵士挤在一个营帐,单单脚臭味他都受不了,用不上半宿就得跑去找你哭诉,你不用同他客气啊,该骂就骂,不行就让他滚蛋。”
薛进仍维护老四:“你为何对他那么大意见。”
楚熹无奈地摇摇头:“十七了,是年纪小吗,还想一出是一出的,老爹都管不了他,我要再不给他吃几个钉子,他该上天与太阳肩并肩了。”
十七是不小了。
楚霸王十八岁那年,已然能独守安阳城,三胜薛军,名扬天下。
但她十六七岁的时候,也还是个不知愁苦的草包三小姐啊。
薛进心里这样想,却不再为老四辩驳:“我们出去转转吧。”
“去哪呀?”
“闫楼,饿了,方才接风宴上没吃饱。”
有李琼李善两座大山在,薛进能吃饱就怪了。
楚熹轻笑了一声道:“闫楼做的菜就那么合你胃口,让你念念不忘的,要我说还是安阳府里的厨子手艺好。”
薛进道:“你不懂。”
楚熹追问:“我不懂什么?”
薛进不方便向楚熹解释。
从前他在安阳做统领时,在这府里总矮一截,便是楚熹去府衙找他,那些城卫看他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小觑。
薛进以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值得在意,可……还是在意。
闫楼是唯一能令他觉得轻松的去处。
不过……
“闫楼的菜里真有菜虫和苍蝇吗?”
“哪有。”
“你之前说有,还说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挑出去。”
“是吗?我不记得了。”
薛进记得,他只要想起那时楚熹对他说过的话,都会感到无比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