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倚阳还是那句话,“不会有错。”
只不过他可能漏掉了什么。
他移开了搭在弟弟手腕上的手,白皙的手掌一翻,手中现出一枚金色的指环来。
他的本命法宝是金色的,脚踝上的金铃也是纯金打造而成,这枚指环就像是跟他身上最显著的两个标志成套,只不过旁人从没有机会见到这第三件法宝现身。
他拿过弟弟的手,琴修的手比剑修要柔和,没有那种肃杀,将这枚指环套了上去。
金色的指环严丝合缝地嵌在了谢长乐的小尾指上,楚倚阳的声音在阁中响起:“虽是初见,却总是觉得跟贤弟你已经做过一世兄弟。这是为兄祭炼的法宝,便当做见面礼。”
在青叶山城见傅月舒的时候,楚倚阳给过她自己祭炼过的白玉钗,如今见了自己的弟弟却不能带着他立刻脱离这里,楚倚阳给了他自己祭炼的尾戒。
谢长乐一见指环就忘了先前楚倚阳那句“想去哪里”,很是意外跟欢喜:“多谢应兄!”
尽管他从没听说过合欢宗弟子擅长炼器,而且这枚指环看上去品阶也不高,跟他从小到大见惯的种种珍品完全没有可比性,可因为这是楚倚阳送的,戴在手上他便觉得什么也比不上。
系统看着楚倚阳的举动,出声提醒他:“通道稳定器就只有一个。”
送给了谢长乐,他就失去了离开这里的机会。如果他最终完成不了对这个世界的补全,那时候谢长乐又不在他身边的话,他就走不了了。
“嗯。”楚倚阳应了一声,目光仍旧平和温柔地落在弟弟身上,“如果世界真的崩塌,他能走。”
这锦绣堆里长大的小公子不知道自己收到的是一个何等重要的东西,举起手看了这个雕刻着金铃纹样的指环片刻,越看越喜欢,觉得自己应该回礼。
可是他身怀无数珍贵法宝,在此刻都觉得当中没有哪一件能够比得上楚倚阳亲手祭炼的这枚指环,于是他反手握住了楚倚阳放在桌上的右手,用那双明亮如春阳的眼睛望着他道:“从今以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大哥!”
外面的侍女听着他们这就从一见如故快进到了义结金兰,越发觉得少主这次反常。
难道合欢宗少主的魅力就这么大?
朝着里面看去,就见到被他握住了手的红衣公子绽开了毫不作伪的笑容,连那双比一般人浅淡的眼眸里都盛满了笑意,整个人都褪去了先前的苍白,如画的面孔变得明艳起来:“弟弟。”
……确实是一般人遭不住。
“这是我的令牌,大哥拿着。”谢长乐拿出了瑶池少主的令牌,让楚倚阳收下,“等大哥来了南境,或是去了轩辕皇朝,出示这枚令牌就如我亲至,自会有人接待。”
楚倚阳垂目看他递到自己面前的这块令牌,上面除了有瑶池的印记,还有轩辕皇朝的标志,确实是他自己的私人令牌。他也没有推辞,收下了弟弟给的令牌,抬起眼来对他说道:“等来日去了南境,大哥再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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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巅。
历任剑尊的居所便在这里。
玉虚宫前是一片云海,云气将宽阔的平台都掩盖在了其下。剑尊讲道之时,剑宗弟子聚集在平台之上,就犹如凌空坐在云雾之中。
宿剑尊在任时,每隔三月就会在玉虚宫前讲道,便是山中仙禽听到他讲道的声音也会向这平台聚集过来,在下方认真地听讲。
玉虚宫的后方是一片莲池,在这样终年冰封的昆仑巅种出来的莲花,只能是异种。
呈现出淡蓝颜色的莲叶仿佛漫无止境延伸向天空,其上的莲花从花瓣到莲心都是晶莹剔透,在阳光下近若透明,唯有到了月光之下才会显出莹白底色。
剑子衣袍上的莲花纹样便是它。
高大宽阔的正殿里,阳光自外面透进来,照在地板上。
大司座站在正殿中央,望着上首挂着的上上任剑尊画像。
画像中俊美的男子气质如冰如霜。
在他的身影落在纸上以后,从来不能直视他的人才第一次看清他的脸。
画像前的三炷清香缓慢地燃烧着,烟气袅袅,盘旋向上,没有触及到正殿顶部就消散。
此刻,蓬莱的白玉舟正停在玉虚宫外的平台上,而蓬莱来人正跟他们的新任剑尊在莲池边下棋。
轩辕大司座不是七位司座里修为最高的那个,但他是处事最圆滑、最周到的一个。
他垂着手站在这里,心中自嘲地想道,也许就是看中自己长袖善舞,所以新任剑尊才选了他做七大司座之首。
在看到白玉舟飞往玉虚宫、剑尊法相相迎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带了人上来侍奉。
前任剑尊在时,玉虚宫中还有仆从,可是等北堂剑尊一入驻,就将这些仆从都遣散了,眼下有客人来,总不能让剑尊亲自烹茶。
然而才来到玉虚宫,他就被人拦了下来。
拦下他的是与蓬莱岛主一起前来的青年从者。
既然是等在外面的从者,就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