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能悻悻地离开了码头,找了家客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清爽多了。
狼吞虎咽填饱了肚子,黑脸问汤勇:“队长,咱们现在怎么办?”
回去交差吧,就他们两个人,刘七若是不给他们提供船只,他们只能自己走回去。
自个儿掏钱坐船又太贵了,船上还要吃喝。
不坐船,走回去,仅凭他们的双腿,那恐怕得走个一个月。那四个小子都到松州了,恐怕他们还在半路上。
而且尝过了坐船不用走路的滋味,谁还愿意翻山越凉,餐风饮露,饥一顿饱一顿地回去。
汤勇考虑得更多,他是队长,是这次押送犯人的头领。
结果现在搞成这样,身边就只剩黑脸一个人,回松州他都没法向衙门交代。到时候大人怪罪下来,不但这身差服保不住,恐怕还要挨板子。
“回头联系一下马老三,他们几个该跟咱们一起走。”汤勇觉得还是应该先把人找齐。
黑脸也觉得有道理:“咱们出去打听打听那姓刘的小子住哪里。”
两人说干就干,第二天就去了大街上打听消息。
很快就找到了刘府所在地,但两人都有些怕刘子岳,不敢贸然找上门,只得在附近蹲守。
蹲了两天,他们总算看到马老三出来了。
好家伙,他们俩搞得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这马老三倒好,红光满面不说,还穿着一身新的薄棉衣,这让本来还觉得广州不冷的汤勇和黑脸都抱紧了胳膊。
两人找了个机会,一前一后堵住了马老三。
黑脸先开口:“好几个马老三,背着兄弟吃香喝辣,怎么不打算认兄弟了?”
马老三缩了缩脖子,讪讪地说:“那个,队长,黑哥,你,你们怎么来了?”
黑脸一巴掌呼到他头上。
汤勇见状,将其拉到后面,正色对马老三说:“老三,谭家人呢?咱们的差事还没办完呢!”
马老三没什么心眼,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在刘府关押着呢,七公子说了,后天就派马车给我们,让他们坐马车,谭家人走路,将他们送到流放的地方,保准荒凉又偏僻。”
汤勇将信将疑,那刘七分明是护着谭家人。
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上前勾住马老三的脖子:“那我们与你们一道,这是咱们的差事。”
“这……你们要跟在后面行,可要坐马车,得看七公子的。”马老三吞吞吐吐地说。
黑脸气炸了,推了他一把:“我说马老三,你还认得清楚谁是你的老大吗?队长的话都不管用了吗?”
马老三低垂着头不作声。
黑脸看他这副样子,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气哼哼地道:“我说马老三,那刘七到底给你了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向着他?你才认识他多久啊!”
马老三颤抖着伸出食指。
“你比根手指头啥意思?”黑脸没好气地吼道。
马老三小声嘟囔:“七公子说,给我们每人一锭银子,还找船送我们回松州。队长,黑哥,这……七公子是好人,他府上都是好人,瞧我们没合适的衣服,还送给了我们每人一件棉袄呢,全新的,这都是那些有钱的爷才用得起的。我……我觉得听他的挺好的,只要不坏,不坏七公子的规矩,还是很好的,比咱们以前押送犯人轻松多了。你们说,是不是?”
岂止是轻松多了,还有好处可拿,难怪马老三这个胆小的都叛变了呢!
黑脸指着他的鼻子:“你……你就为了这么点钱不顾兄弟情谊了?”
如果忽略掉他语气中那股浓浓的酸味,这话还有点说服力。
马老三缩了缩脖子:“也,也不全是。我是觉得七公子这做法其实也挺好的,咱们家里也有娘老子,闺女小子的,要是被人欺负了,你们说能忍吗?”
“滚滚滚,老子看你是完全被那姓刘的洗脑了。”黑脸气得踹了马老三一脚。
马老三却像是得到了赦令一样,飞快地跑了。
黑脸看到这一幕,更气了,他双手叉腰,回头对汤勇道:“队长,你说说,这几个东西真是太不讲义气了。”
汤勇看着马老三离去的反向,幽幽地问他:“你确定不是嫉妒他?”
黑脸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会不嫉妒呢?
他们一个月也就二三两银子的俸禄,马老三他们跑这一趟就能得十两银子,还有一件新棉衣。而且来回都坐船,枯燥是枯燥了点,但一路好吃好喝,可比窝在衙门里当差被人呼来喝去轻松多了。
有钱拿,差事又清闲,一年跑个两趟,就能白得二十几两银子的好处,还能省两个月的粮食,这种好事哪里找?
黑脸泄气了,捂住脸说:“那个……队长,要不咱们去找刘七。哎,你说他这么大方怎么不早说呢?早说老子都听他的。”
汤勇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