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民来了就是条龙也得趴下。”鲍全恶狠狠地说道。
刘子岳没那么乐观:“恐怕万泽民没那么好糊弄。”
晋王这次是冲着南越四万兵力的兵权来的,送来的不可能是酒囊饭袋。万泽民这人也不可与前面几批人同日而语。
鲍全也没辙了,愁眉苦脸地说:“殿下,那这怎么办?”
刘子岳吐出一口浊气,给鲍全打气,也是给自己打气:“事情还没那么糟糕,万泽民带了那么多兵器,行程快不了,咱们还有时间做准备。更何况,他还要白白给咱们送四万件兵器来呢,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此事先别声张,我问问公孙大人这个万泽民的来历再想应对他的法子。”
鲍全一想也对:“公孙大人足智多谋,定能有办法。”
刘子岳当即给公孙夏写了一封说明情况,并询问他有关于万泽民的情况。
两日后,公孙夏接到了信,不禁皱起了眉头。
万泽民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应是最近几年在江南战事中崛起的武将,以前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
正是因为不了解,反而无法针对他的情况提前布局。
晋王现在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自是不愿任何一个兄弟效仿他,因兵权而崛起。因此哪怕还没怀疑到平王头上,他也准备对平王动手了。
此事有些棘手,公孙夏想了半天也没有很妥善的办法,干脆第二日启程去了广州见刘子岳。
还是在广州府衙见面。
几个月不见,刘子岳身上的气势变了许多,变得凶猛锐利,再无以前的闲适懒散。
公孙夏心里的担忧一下子就去了。
他相信,这样的平王不会将手里的东西拱手让人。
“臣见过殿下。”公孙夏笑意轻松地道。
刘子岳伸手扶他:“相爷、黎大人免礼,都是自己人,坐下说话吧。”
“好。”公孙夏落座,欣喜地打量着刘子岳,“几个月不见,殿下似乎又长高了一些。”
刘子岳轻笑:“我都二十出头了,哪还会再长,不过是身上的肉少了些,看起来更高罢了。”
公孙夏赞道:“甚好,甚好。”
没有一副好身体,哪应付得了后面一堆事呢。
刘子岳没功夫跟他扯这些,干脆直接切入正题:“相爷想必已经收到了我的信,您怎么看?”
公孙夏脸上的笑意收敛,看着刘子岳,意味深长地说:“殿下,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咱们南越能掩饰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刘子岳在南越折腾出的这一桩桩事,拿到京城,哪一件都能惊掉一众大臣和皇子的下巴。
若非江南动乱,朝廷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江南,无暇顾忌南越,殿下哪能瞒这么久。
现在江南战事结束,朝廷有时间来处理各地的事务,想必一些敏锐的大臣可能已经察觉到南越的情况不大对了。
只是平王以前太没存在感,而且给人的印象都是愚蠢胆怯,所以没人将南越的很多事联系到平王头上。
但这事肯定是没法一直掩藏下去的。
晋王对南越的针对,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进程。
平王虽说还是不大积极,但应该也察觉到了事态的变化,因此今年让好几州多种植粮食,囤积粮食,就是为接下来的变故做准备。
刘子岳听明白了公孙夏的意思。
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有钱有人在南越当个土霸王,天天享福不好吗?哪怕今时今日,已经拥有了这么多远远超出他预料的东西,刘子岳的想法也没太大的改变。
他是真不想回京城跟晋王争。
但矛盾就在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晋王以己度人,不会相信的。
现在他什么都还没暴露呢,晋王就不放心他,赶紧派人来夺走兵权。若哪天知道他名下有这么多的产业,而且一个个都是极为关键,获利颇丰的产业,晋王怎么可能放过他。
哪怕刘子岳再没野心,也不可能将身家性命悉数奉上给晋王。
更何况,他背后还站着这么多支持他的人。他一人死不足惜,但这些支持他,帮助他的官员、幕僚、士兵、匠人甚至是普通百姓呢?
皇权斗争,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争,而是一群人的战争。
这些人待他以诚,无条件帮助他,支持他,为了他不惜冒险,他若真的因为懒散,因为觉得没意思,就不斗了,岂不是相当于送这些人去死?
刘子岳深深地叹了口气,知道时至今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一往无前。
“相爷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要好好想想。万泽民的事就由我来解决吧。”刘子岳站起身道,“还有些事,我先走了。”
两人起身将刘子岳送到门口。
看着刘子岳没坐马车,垂着头往夕阳吹落的方向走去,火红的晚霞将他的身影无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