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并不输他。到现在陛下还时不时地念叨公孙夏两句,公孙夏想起复,比谁都容易,也用不着他这点人脉。
所以公孙夏这么千方百计,还故意让穆庆来诱惑他,这是为何?
真老友相聚,那发个帖子,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得了空,大家挑个地方,聚一聚就是,完全用不着搞这么多的弯弯道道。
但也正是这些弯弯绕绕,极大地激发了郭富的好奇心。
郭富虽然做了二十年官,但他年纪并不算很大,如今也不过不惑之年罢了,只是当初少年得志,高中早,为官也早。
他这个年纪,又没吃过生活的苦,没干重的力气活,生活富足,身体其实还很不错,当初之所以放下权力,远离京城,也实在是户部的烂摊子太难搞了,而且越摊越大,恐到最后没法收场,加上京城几个皇子争斗得厉害,他才萌生了退意。
要说心里半点不甘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哪个身体健康正值壮年的人愿意早早地就回家颐养天年,含饴弄孙?整日与那些钓鱼翁作伴?
所以回到并州后,其实他也闲得很,那些溜须拍马的,他也不想应付,都让管家给拒了,空闲的时间一大把。
左右无聊,也确实很多年没见公孙夏了。如今就走一趟吧,看看这老伙计神神秘秘地在搞什么鬼。
放下信,郭富笑道:“公孙大人真是太客气了。我与公孙大人也是多年未见,正好如今辞了官,闲着无事,去见见连州和高州的风景也很不错。穆大人,请你替我谢过公孙大人,等收拾妥当,我便前去拜访他。”
见他痛快地答应了,穆庆心中稍定,拱手笑道:“不知大人准备何时出发?正好下官也许久未曾见到恩师了,如今府衙又没什么事,下官提前安排妥当,与大人一道前往可好?”
郭富笑着一口答应:“这有什么不好?有穆大人带路,我更放心了。”
“那好,下官回了衙门便将事务安排好。”穆庆高兴地说道。
郭富点头,双方约定在春光灿烂的二月中旬便出发。
将人送走后,郭富叫来管家说:“悄悄派人去打听打听这位穆大人。”
管家连忙点头:“是,老爷,可是怀疑这位穆大人?要不,咱们别去那什么连州、高州了,老爷犯不着去以身犯险。”
郭富摆手:“不至于,我现在就一介白身,公孙夏针对我干什么?我跟他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还有几分交情,他不会对我不利的。”
他要是还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那确实要担心别人的算计,但现在他连官都辞了,没什么价值了,公孙夏煞费苦心对付他,完全没这必要,而且公孙夏也不是这样的疯子和蠢人。
管家点头:“是小人想多了,那咱们多带些人出行?”
郭富还是拒绝:“不用,带几个随从即可。穆庆既邀请我同行,安全的事不用咱们操心,县官不如现管,这可是他的地盘,还能出事吗?”
“是,老爷。”管家退下。
过了两日递上来一份关于穆庆更详细的信息。
大部分都与郭富回并州时打听到的差不多,但这里面多出了一个刘记商行。
这几年并州的粮食丰收,刘记在并州建了两个仓库,以高于市价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的价格收购粮食。并州知府也非常配合,鼓励百姓多多开垦土地,卖粮,甚至在刘记收购粮食时,府衙的衙役还出动帮其维持秩序。
很明显,并州知府跟这个刘记的关系很不一般。
郭富的手指轻点着刘记道:“我没记错的话,南越也有个刘记商行,生意做得颇大,当初庸郡王都还盯上了,想勾结平王吃下刘记,陛下还曾褒奖过这个刘记,这并州又多出个财大气粗的刘记商行,可真有意思。”
“老爷,这好像是同一个刘记。”管家小声说,“下面的人也不大确定,因此没写上。”
“这样啊。”郭富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盯在刘记上,思绪飘得很远。
刘记大肆收购粮食,但却没运走贩卖赚钱,而是在并州建了仓库,将粮食囤积在此,一囤就是两三年,一个仓库不够就建两个。
这可不像是单纯做买卖的。
毕竟商人重利,购买这么多粮食,若是不及时运出去高价卖掉,一直放在自己手里,仓储成本不低,而且等新粮出来后,陈粮的价格会缩水,这意味着,前年囤积的粮食,只怕他们要亏本。
去年囤积的粮食现在还没卖,再过几个月,新粮出现,这批陈粮的价格也会跟着缩水。而且时日一久,粮食也可能发霉坏掉,损失还是算自己的。
刘记这样不断地屯粮,却又不卖,明显是在做亏本的买卖,他们图什么?
不是为钱,屯这么多粮食,倒更像是在做战前准备!
这个答案一出,郭富自己都骇了一大跳。
但根据他在户部做事多年的经验,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