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路段的官道都还要好。
江南前几年红莲教作乱,不少道路桥梁被破坏。现在虽平定了,可官府没钱,朝廷也没拨银子,修缮的进程很缓慢,尤其是两州交界处,谁都不想管,都想推给对方。
但同样经过了战乱,南越这边的情况却要好很多。
等快到连州时,郭富看到官道边矗立着一座座的坟茔。在坟墓的最下方,靠近官道的平地上矗立着一块丈余高的巨大石碑,石碑上刻着三个虬劲有力的大字“英雄碑”,下面是一个个名字,密密麻麻。
石碑前还有一张供桌,桌上插着几十根熄灭的香,香炉前摆放着两个盘子,里面有一些瓜果点心和一碗酒。
很明显,前不久有人来此祭奠上香。
但现在非年非节,也不是祭拜的日子。
正好奇时,郭富又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婆牵着个十来岁的男童,拎着一个篮子到了石碑前,上香烧纸磕头祭拜,边烧纸边抹眼泪。
“停一下。”郭富叫住了车夫。
等马车停下来,他立即跳下马车,走了过去。
这才看清楚了石碑最下面的一行小字:连州府衙立,此为纪念在守卫连州,收复封州、并州、袁州所牺牲的五千七百名士兵。
原来是当初红莲教作乱,南越水师牺牲的将士。
郭富不由得肃然起敬,站在石碑前对着石碑后面的无数坟茔鞠了一躬。
随后而来的穆庆也跟在他后面躬身行礼。
那对祖孙看到突然出现了这么几个一瞧便大有来头的陌生人,很是局促,匆忙烧完了手里的黄纸,低着头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冲几人点了点头。
郭富摆出最和善的笑容:“老人家不必紧张,我们只是路过的商旅,看到这座英雄碑,因此下来祭奠一二,惊扰了老人家,实在是抱歉。”
那老妇人见他态度甚好,不像那等跋扈霸道之人,松了口气:“无事,今日是小儿的生辰,老身特意带这孩子来祭拜他父亲。”
郭富点头,望了一眼那一座座冰冷的坟堆道:“原来如此,你们的生活可还好?”
他看着这老妇稚子的,尤其是小孩子那双透亮澄澈干净的眸子天真地望着人时,也忍不住心生同情。
老妇人点头:“官府对咱们这种家中牺牲了男丁的,多有照顾,又给了五十贯钱的抚恤,老身买了几亩田,日子倒还过得去。”
郭富听了,很是讶异。
五十贯的抚恤金未免太多了。朝廷发放的抚恤也不过就十来贯,再多的也拿不出来了。,这事还是他亲自经手的,可错不了。
但连州这边可是埋葬了好几千人,那中间几万贯钱的差额谁出?
连州府衙出吗?难道连州府衙这么有钱?
他心生疑窦,可从老妇人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一提起官府,她便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郭富只得压下了内心的疑惑,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又让马车顺路送了这祖孙一程。
等祖孙二人千恩万谢地下了马车,穆庆笑道:“原来郭大人这么喜欢孩子。”
郭富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相逢即是缘,我与他们祖孙二人如此有缘,送一程又如何?”
说罢笑盈盈地对前方驱车的车夫道:“加快速度,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连州了。”
连州也一样,城内整洁有序,鲜少见到瘦骨嶙峋的孩童和大人,百姓的生活一看就比较安稳。
郭富已经麻木了,半点都不吃惊。
他们去了府衙拜访于子林。
于子林连忙将二人请进衙内:“郭大人和穆大人来访,真是让连州蓬荜生辉,二位大人请坐。”
晚上他又特意设宴招待了他们两人,还叫了几名连州的官员作陪。
一群人把酒言欢,很是和气。
郭富本以为于子林又会留他几天,让他看看连州的情况,但出乎他的预料,酒过三巡,于子林举杯道:“听闻郭大人和穆大人要去高州拜访相爷,下官也很想去,奈何府衙最近有事,走不开,只能托二位代下官向相爷问一声好了。”
穆庆连忙道:“好说好说,于大人公务繁忙,有机会,咱们下次再聚。”
只这一句就听得出来,双方的关系很好。
郭富挑了挑眉,心里逐渐理出了一条线,从穆庆到徐云川再到于子林,应该还要加上一个公孙夏,只怕都是一条线上的。
可在朝堂上,公孙夏却屡次从南越上奏,反对晋王插手南越事务,跟陈怀义对着干。而陈怀义、于子林都是投效了晋王。这可真有意思!
次日,于子林亲自将他们送出了城,但走的却不是官道,而是另一条新开辟出来的道路。
郭富很疑惑,穆庆解释:“这条路更近,咱们抄个近路。”
郭富点点头,没说什么。
马车出城十来里后,前方突然